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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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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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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阿姆斯特丹

初秋的阿姆斯特丹,气温22℃左右,风里带着清爽的凉意。午间的晴空早被浓墨重彩的云块遮了大半,夕阳透过罅隙,把天空染成深浅不一的蓝色,看上去深邃又梦幻。

游船码头就在中央火车站对面,聪聪买了晚八点的船票,每张22.95欧元。前一艘船刚驶离,我们就踩着跳板上了船。

可容纳三十人左右的游船上,橙色工作装、橙色靠垫,处处彰显着橙风特有的元素。两侧座椅相对而设,船尾一张半圆形沙发上,几个衣着时尚的女孩倚着靠垫,惬意又自在。

船上除了驾驶员,还有一位兼职导游的罗马尼亚籍女大学生。她眉飞色舞,言语轻快,搭配丰富的肢体语言,活像在演一出热闹的戏剧。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还是被她热情洋溢的劲头感染了。

划开荡漾的河水,游船从中央火车站开始,徐徐展开运河之城的旖旎画卷。

中央火车站古朴庄重,散发着历尽世事的气息。这座建于 1889 年的火车站,是荷兰著名地标,保持着砖红色欧式古堡风格,依靠 8700 多根巨大木桩,稳稳“悬浮”在人工岛上。这次,我看到的是它的正面,后来独自出行时,我误打误撞走到它的北侧出口,面对一片完全陌生的水域,四顾茫然,给我留下独特、深刻的体验。

河道弯弯曲曲,也就几十米宽的样子,一座陈旧钟楼在对岸轻轻摇晃。聪聪告诉我,这是阿姆斯特丹的铸币塔,最早建于 15 世纪,曾是中世纪城墙的一部分。1618 年,一场大火烧去了城门,只留下警卫室和西部塔楼一角。1620 年,又按照荷兰文艺复兴风格,重建而成。17 世纪时,这里还是铸币的地方,所以有了这个名称。并且,游客站在塔顶,就可以饱览阿姆斯特丹的美景。原来,这座穿越漫长时光的铸币塔,见证了水上城市的变迁与成长。古欧洲的风情,果然不同一般。

游船中央台上,摆满了各样酒水。导游一边热情询问大家的喜好,一边麻利地斟酒递水。惊喜的是,每张船票可免费喝一杯酒水,聪聪递给我一份英文酒水单,我选了一杯5.5欧元的浅粉色玫瑰酒,只是特殊的洋酒味道喝起来有点冲击味蕾。心里想,减去导游服务费和免费酒水费用,一小时的运河游还真划算呢。

游客们轻松愉快,赏景,聊天,说笑着。借着他们的交谈,聪聪小声告诉我,对面的两对恋人分别来自奥地利和英国,坐在我们同侧的,有一对来自德国的姐妹。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多有暴露,但神情自若,这一点明显和国内不同。

粼粼碧波拍打着河堤。两岸,古老的荷兰传统民居挨挨挤挤,从眼前滑过。繁花盛开、绿树成荫,露天咖啡座上坐满了享受悠闲时光的人们。

纤云薄暮下,初秋的阿姆斯特丹,微醺或者沉醉,万千具象,随着河水激荡起伏。

没行驶多久,一艘四层的仿宫廷画船,雕栏玉砌,临水而立。聪聪说,这是荷兰很有名的粤菜馆——海上皇宫,开业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了。它不仅是阿姆斯特丹最大的中餐馆,更是荷兰中餐业的“领头羊”,能做出 500 多种正宗粤菜。

青砖黛瓦、朱红立柱、飞檐翘角中尽显古朴典雅,在周围欧式建筑的映衬下,散发着浓郁的东方韵味。餐厅内部装修古色古香,精致考究,消费价格自然偏高一些。

导游始终保持轻快明亮的语调,说笑之间,不时帮游客拍照。她的笑脸,像盛开的郁金香,明媚芬芳,又有阳光的穿透力。

船尾沙发空出一个位置来,聪聪朝我使了个眼色,说那边视野更好。轻倚靠垫,看水波摇曳,灯火与楼群辉映,蓝色天际从头顶悠悠而过,一时如梦如幻,忘了今夕何夕。

阿姆斯特丹作为水上城市,独特之处就在于建城时以涂满黑柏油的木桩为基础,层层搭建,造就了独一无二的水上奇观。游船穿行于老城区,运河两侧,大多是红砖和巨大黑枕木砌成的房屋,大多有上百年的历史,密密麻麻不说,有些还歪歪扭扭的,并且没有两座是一模一样的房子。聪聪笑着说,当地人把它们叫做“跳舞的房子”或者“醉酒的房子”。但这些泡在河水里的老房子,即便有些倾斜,依然牢固地坚守着岁月,安然自若,迎接每一个新的世纪。

接吻桥也是这里的网红打卡地。它是古老的铁质桥闸,平时桥板平行放下,供行人和车辆通行,有大船经过时,铁链拉起桥板,等船过去后再放下。的确方便又有趣。

运河边,船屋错落分布,独特而别致。如今,这里大约有 2900 座船屋,不仅承载着历史,还被列入“运河带”世界遗产名录。阿姆斯特丹的船屋历史悠久,能追溯到鸦片战争时期,那时是穷苦人的栖身之所。随着时间流逝,城市不断发展,船屋融入了民宿、餐饮等现代元素,让历史与现代完美融合。

随着导游的英文讲解,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岸上一栋白色四层楼房。白色浮雕搭配暖黄灯光,洁净、别致又温馨,除此外没觉得特别之处,但听了聪聪的介绍,得知这竟是阿姆斯特丹最昂贵的酒店之一,有的房间一晚就要 2500 欧元,折合成人民币将近两万余元。运河之上,老城区中心,寸土寸金之处,物自是以稀为贵了。

暮色渐渐降临,天空在两岸灯光和水波的映照下,变成了深邃的宝蓝色。夜晚的阿姆斯特丹,弥漫着浪漫清凉的气息。穿过亮着橘色灯光的桥洞,能看到同一条河上,四五个桥洞依次相连,岸边的人们悠闲自在氤氲着无边的松弛。桥头,一对男女依偎在一起,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许下相伴一生的诺言。

沉浸在运河的美景中,不知不觉,游船又回到了中央火车站。夜色深沉,中心火车站的倒影,金光闪烁,少了彩灯交织的绚烂,淡雅宁静、低调谐和的美,散发着无法言说的魅力。不远处,以高耸双塔和精美雕塑闻名,建于 17 世纪的阿姆斯特丹西教堂,白色的塔尖在夜空中格外醒目,安静又庄重。

撒满碎金的河水中央,一艘三人小船,悠然而过。只是,不知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不知他们是否和我一样,虽身在旅途,心里却满是宁静与温暖。但我深知,因为有亲情的陪伴,这广阔的世界,才变得如此美好。

运河之游,不虚此行。阿姆斯特丹,不只有声名远扬的红灯区,纵横交织的运河网络,如同一幅细腻的画卷,铺展在这座城市之中,诉说着独特的故事。它们承载着荷兰黄金时代的辉煌,见证着一座城的岁月变迁,也让阿姆斯特丹赢得了“运河之城”与“水上城市”的美誉。绅士运河、皇帝运河和王子运河,更是凭借独特魅力,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遗产,散发着迷人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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