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幡猎猎抖开时 无数魂灵正乘着风返乡
这些年,我总在测量 七寸与指尖的距离 像测量自己 日渐模糊的命数 他们说我该有横财 该有隐疾,该有 种种征兆与暗示——
河底的石头渐渐浮起 带着水藻和未说完的话 而我终于学会 用沉默包一颗不沉的粽子
我摘下鬓角最后的冷 装进信封。邮戳盖上时 春天在胶水背面融化
天空在上方 我一直这样相信 直到某天,发现 它也在脚下 ——那时,我已年过不惑
而今每个清明 我都会来到爹的坟头前 对着空谷喊 “爹,儿回来听您训话了”
倒春寒在暗处攥紧拳头,桃树 颤抖着,交出一簇簇烫手的粉红 像是献祭,又像是抵抗
光阴无声地侵袭 我竟未曾察觉 直到疼痛蔓延 才惊觉,已是中年
一滴眼泪 掉进村庄的偷影
且看下一个春分 候鸟的证言将如何 掠过光阴的审判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