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羽
逆羽
乌鸦的悖论
评审台上,孔雀尾羽折射着七色光晕。乌鸦躲在候场区的阴影里,用偷来的胭脂涂抹漆黑羽毛。它记得人类歌手的模样:眼影要晕染出烟熏效果,翅尖需点缀荧光粉末。
“第33号选手!”鹦鹉司仪尖声报幕。
当七彩乌鸦降落在镁光灯下时,观众席爆发出混杂着口哨的嘘声。评委席上,狐狸推了推金丝眼镜:“请问您对‘乌鸦嘴’的诅咒属性有何看法?”
乌鸦扬起涂着金粉的喙:“所谓预言,不过是概率的把戏。”它扫视评委:“比如各位的未来...”故意停顿引得全场屏息,“必定黯淡无光!”
笑声如潮水漫过观众席,直到黑熊评委拍碎讲台。乌鸦慌乱改口:“当...当然最杰出的...”汗珠滚落,在羽毛上冲出沟壑,露出原本的墨色。最后那句“冠军属于我”的回声里,飘落着彩色鳞粉。
皮毛游戏
流浪犬收容所的篱笆外,狐狸将泥浆抹上火红皮毛。它模仿瘸腿的姿势,让雨水冲淡身上气味。“救...救救我...”气若游丝的表演堪称完美。
单纯的金毛犬将“受伤同伴”挪进窝棚。当狐狸讲述被族群驱逐的遭遇时,特意露出腹部陈年伤疤——那是去年争夺领地时被同类抓伤的。
“它说自己是变异犬。”消息在犬类社交圈疯传。前来探望的哈士奇突然抽动鼻子:“你尾巴毛的分叉方式...”老牧羊犬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我祖父见过这样的尾巴!”
警报响起的刹那,狐狸本能地竖尾逃窜,蓬松尾尖扫落了伪装的草屑。
血色告白
悬崖边的苜蓿丛里,母羊的血渗入岩缝。白眼狼舔着獠牙上的血珠时,听到了稚嫩的呼唤。小羊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星空,让它想起幼时照护自己的母狼。
“妈妈的味道...”小羊凑近狼窝里的骨骸。白眼狼用羊皮毯裹住瑟瑟发抖的小生命:“是雪崩。”它学着母亲的样子咀嚼草根,胃部抽搐着抗议。
第七次月圆时,小羊在溪边为狼梳理毛发,没注意到倒影中泛红的狼瞳。当它指着岩缝问“那是什么花”时,狼吻已贴上脖颈。
“妈妈等你好久...”獠牙刺破皮肤的瞬间,小羊看见岩缝里盛开的血红野蔷薇——和母亲断角旁的那丛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