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月的神话

峭岩

一双创世的马蹄，向前，另一个新世界便有了。一段脱空的时光，悬浮在旷野的心空上。

——题记

〔一〕

寻找光明的人，继续着

在空中细数走过的足迹和碑刻

认定，世界是这样的

比如十月的美德和气象

照射四季的光和滋养万物的大地

他们决意把十月修炼成另一个太阳

永恒，人间

创世说，神创造天地

便有了地

神说，要有光

便有夜晚和早晨

到第七日，为圣日

太阳升空，大地脱壳而出

是一个新世纪的完美.开启

这是耶和华，《圣经》中的创世说

画出的原初世象的图式

于是

光降临大地，水和鸟类

以及树木和花草

做了人类的邻居

显然，人类是幸福的一族

自由向无边扩展

洪荒的岁月在爝火、滚石中奔跑

巨轮旋转着，跨过时光的沟壑

女娲的彩石变成星星

夏娃的爱情化成月亮

几乎在麋鹿的奔逃中

河流倒转

山峦倾斜

大羿射日的箭镞落在长安

落在楚江汉水

落在燕赵大地

落在西域雪原

一群脚穿草鞋，挥刀驰马

驱赶黑暗的人

站上家门口的台阶上

呼唤太阳

风吹过麦浪，涂上一层绿

鸟儿，不再迟疑

銜来草梗做过冬的房子

马儿撒欢，向着喷香的土地

一切在光荣之上开始

远方，有更美的前景在等着

创世需要敲打骨头

也需要打开灵魂

向善致远

惠及庶民

踩踏自己的身躯，压低身子

把身影印在树林的呼啸上

投光给他人

不留一丝一缕

〔二〕

我是说，今天的神话不在天上

他们蹲在田间地头看墒情

手搓麦穗看收成

他们走向老人和孩子

把霞光扯过来，把月光引进来

尝泪的咸，察雪的暖

已经抵达胜利的人们

他们放下手中的鲜花和赞语

比量高山的高，大河的长

比量未来的莲花和圣土

扎紧绑腿向更高处冲刺

一个人的情怀

领跑一群胸佩红色标志的人

像火焰，像雷电

风雨兼程

用脚重新丈量土地的肥瘦

把土地的低洼填平

然后，栽种上莲花和神草

公路没有休止，向偏远的炊烟延伸

高铁爬过重山的脊背

接送怀孕的女人

他们是现代的神

正筹划登月的事情

白色的屋子里电脑和太空对话

月亮的背面太空人在挪动

一步，一步

寻找屈原的遗梦

问月，今天也问月

不是用雄黄酒的酒气

是中国人的足迹

他们已创造了近代神话

以十月的光芒宣告世界

东方己改写了历史的内涵

正向新的神话进军

〔三〕

其实，我早想给十月写一首诗

蘸着泪和血

想把十月固定在时光中

留给未来的孩子们

十月是创世的模式

是心灵抵达的摸式

人类的诺亚方舟，以及

世外桃源的蓝图

昼思夜想的蓝图已成定型

直得诗歌一拜

我想象一种魔法

让十月属于全人类所有

定型它朗朗碧空和云朵

定型它碧绿的山脉和庄稼

那春天无悔的透明和艳丽

重要的是自由飞翔的翅膀

一直向前的逆风姿态

毫不卷刃的刀枪之魂

是如何保持锋利和胆气

一切尽有可能

射日，奔月，大闹天宫

占据了人类的神话空间

而今天的神话在地上

流动着，屹立着，舞蹈着

美了山河

生活从来不会拒绝琐碎

也不拒绝痛苦和眼泪

怕的是没有收拾琐碎的人

没有接受痛苦和眼泪的人

往往这时我们走向一座碑

叩问早逝的骨头

会有一双大手安抚往昔的伤口

〔四〕

一颗导弹飞上云际

正好迎合了诗的意境

一节刻着“中”字的铁轨

铺在了非洲的胸脯上

一瓶好酒摆在大船下水的宴席上

一枚新稻谷长在峰会的展台上

甚至，脱口秀的女子说着当下的段子

那是我们的神话

正一节一节绽放

我们赶赴一场大雪

迎接南极考察的舰队

我们准备一床新被裖

迎接产后的母亲

我们在月光下写诗

留住黄昏幽会的爱情

这些神话的翅膀

向世人飞翔

是的

新的太阳升起来了

整肃

向前

大步

我朝着一个声音跑去

神在招手

彼岸，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