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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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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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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寔夸子

夕阳西下,暮色如一幅轻柔的纱幔,缓缓地笼罩了陈寔的庭院。此时,一位远方的宾客慕名而来,打算在陈寔家中借宿一晚。陈寔向来好客,热情地将客人迎进屋内,随后唤来自己的两个儿子陈纪与陈谌。他目光温和,语气亲切地吩咐道:“你们去厨房,为客人烧些饭来。”

陈纪和陈谌乖巧地应了一声,便携手走进厨房。灶房里,柴火在灶膛中欢快地“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兄弟俩稚嫩而充满好奇的脸庞。他们往灶里添了些木柴后,原本专注于做饭的心思,却被堂屋中传来的、父亲与客人的高谈阔论给吸引了过去。那抑扬顿挫的话语仿佛有着无形的魔力,紧紧勾住了他们的心。于是,兄弟俩把烧饭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轻手轻脚地溜到堂屋门口,像两只小老鼠似的,支棱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起父亲与客人的谈话来。

在堂屋中,陈寔与客人相谈甚欢。他们从古老的经史子集聊到当下的乡间趣闻,从圣贤的教诲谈到世间的百态,话题如潺潺流水般源源不断。而在门口偷听的陈纪和陈谌,早已听得入了迷。他们时而因父亲和客人精妙的言论而暗自惊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时而被那些诙谐幽默的故事逗得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沉浸在谈话中的他们,丝毫没有留意到厨房中灶火的燃烧和锅里米饭的变化。

过了许久,陈寔突然想起还在厨房烧着的饭,便起身踱步到厨房查看。一迈进厨房,他就看到锅里的米直接放在锅中,没有放置箅子,此时已然熬成了一团黏糊糊的粥,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陈寔微微皱了皱眉,提高声音问道:“为何不将米放在箅上蒸饭呢?”

陈纪和陈谌听到父亲的声音,就像被突然惊醒的小鹿,惊得浑身一颤。他们赶忙从堂屋门口跑回厨房,乖乖地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陈纪红着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父亲,您和客人的谈话太精彩了,我们……我们忍不住去偷听了,结果就把放箅子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所以饭才烧成了这样。”陈谌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满脸的愧疚。

陈寔看着两个儿子紧张又带着几分好奇的模样,原本略带严肃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他语气平和地问道:“那你们还记得我与客人谈了些什么吗?”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陈纪率先开口,条理清晰地说道:“父亲,我还记得您和客人谈到了古代贤人的治国之道,还有当下社会的一些问题。”接着,陈谌也补充道:“还有那些有趣的乡间故事,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将父亲与客人的谈话内容完整而详细地重述了出来,不仅条理清晰,而且对其中的要点和细节都把握得十分准确。

陈寔听着儿子们的复述,脸上原本略带责备的神情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欣喜与赞许。他放声大笑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能把我与客人的谈话记得如此清楚,饭烧成了糊糊又有何妨?饭没做好可以再做,但这份对知识的渴望和专注是无比珍贵的。”说罢,他的眼神里满是对儿子们的欣慰与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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