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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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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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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秋行:与友共赴山河色

新疆的秋,带着一种磅礴又细腻的惊艳,像一幅被上帝打翻了颜料盘的油画,每一笔色彩都浓得化不开,却又恰到好处地融在天地间。这次出差间隙,好友崔老师说要带我去乌鲁木齐周边的大峡谷与天鹅湖,我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的山水之景,却没料到,这场秋日出行,竟成了刻在心底的难忘记忆。那里有松的翠、雪的白、天的蓝,更有友人相伴的暖,让所有烦恼在山河壮阔中消散,只余下满心的澄澈与满足。

车子驶离市区,窗外的风景渐渐换了模样。高楼楼宇被低矮的民居取代,再往前,便是连绵起伏的山。刚进入大峡谷景区,视线便被道路两旁的松树牢牢锁住。这些松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棵棵高大挺拔,像守卫山河的战士,枝干遒劲地向天空伸展,针叶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深绿的光泽,带着一种历经风霜仍不改的坚韧。风从林间穿过,吹得松针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偶尔有几棵树的叶子已经泛黄,金黄与深绿交织在枝头,再配上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影,竟让人有种误入童话世界的错觉。

崔老师特意放慢了车速,笑着说:“你看这满山的松树,冬天雪再大也这么绿,我说是啊,秋天别的树叶子都落了,它还这么精神。”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些松树笔直地立着,心里竟生出几分敬佩。正看得出神,车子在一处平缓的山脚下停下,崔老师说:“下来走走吧,这里能捡到松果。”我刚推开车门,一股清新的空气便涌了进来,带着松针的清香与泥土的湿润,深吸一口,连肺腑都觉得清爽。

山脚下的草地上,散落着不少松果。我蹲下身,仔细挑选着,最终捡起一枚细细长长的松果,外壳呈深褐色,带着自然的纹路,用手轻轻一剥,却发现里面并没有松子。崔老师在一旁说:“这里有很多松果,我给你多捡几个。”我笑着把松果拿在手里,就当是大峡谷赠予我的小礼物。抬头望向天空,竟是难得的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天蓝得像被雨水反复冲洗过,干净得能映出人的影子。微风徐徐吹过,带着秋日的凉意,却不刺骨,只让人觉得舒服,连平日里紧绷的神经,都在此刻放松下来。

沿着山脚下的道路往山上走,景色愈发奇妙。松树底下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纱。靠近阳光的一面,积雪早已融化,露出湿润的泥土与青翠的小草;而背阴的一面,积雪依旧厚厚的,踩上去会咯吱作响,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晃动,像跳动的碎金。崔老师怕我冻感冒,特意问我,冷不冷,细致又体贴。

“你看那边的雪山,越来越近了。”崔老师指着远处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处的山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白光,像是给山峰戴上了一顶雪白的帽子。车子蜿蜒前行,沿着曲折的山路不断向上,温度也渐渐降低,我裹紧了身上的薄衬衣,却丝毫不在意这份凉意。因为眼前的风景,早已让人忘记了寒冷。道路两旁的松树依旧高大,积雪在树下堆积得更厚了,偶尔有几只小松鼠从树上窜下来,在雪地里觅食,见了我们,又飞快地躲回树林里,留下一串灵动的身影。

终于抵达山顶时,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眼前的景象,用“人间仙境”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远处的雪山巍峨耸立,峰顶直插云霄,积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冰雪雕琢的宫殿;山脚下的草原,虽已褪去盛夏的浓绿,却泛着淡淡的黄绿色,像一块巨大的地毯铺展开来;几只骆驼慢悠悠地在草原上踱步,脖颈修长,身影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悠闲,还有几匹骏马低头吃着草,偶尔抬起头嘶鸣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带着几分野性与自由。不远处,几座蒙古包散落在草原上,白色的帐篷与蓝天白云、雪山草原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快站在这里,我给你拍照。”崔老师拿起手机,认真地帮我选着角度。我站在雪山与草原之间,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任由微风拂动裙摆。那一刻,心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平日里在城市里奔波忙碌,见惯了车水马龙与钢筋水泥,从未想过,竟有这样一处地方,能让人如此贴近自然,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山河的壮阔与美丽。崔老师一边拍照,一边给我讲解着这里的故事,说每到夏天,这里会开满野花,冬天则是一片银装素裹,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美。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让我愈发觉得,能有这样一位友人相伴,是多么幸运。

站在山顶上,风比山脚下更凉了些,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崔老师见状,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我:“穿上吧,别冻着了。”我笑着说,没事,您穿着吧,一股暖意瞬间涌上心头。他里面则穿着单薄的衬衫,却依旧笑着说:“我身体好,不怕冷。”看着他冻得微微发红的脸颊,我心里又暖又感动。真正的朋友,大抵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为你着想,用细微的举动,传递着温暖。

从山顶下来,我们途径天鹅湖。还未靠近,便看到一片湛蓝的湖水,像一块蓝宝石镶嵌在草原与雪山之间。天鹅湖的水,蓝得格外纯粹,分不清是天空的蓝映在了水里,还是湖水本身就这般湛蓝。湖边的草地上,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们沿着湖边慢慢走着,听着风轻轻吹过耳边的声音,看着远处的雪山倒映在水中,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

“您有没有觉得,站在这里,心里特别空旷?”我问崔老师。他点点头:“是啊”。这里的天太蓝,山太壮阔,湖太清澈,让人觉得所有的烦恼都不算什么了。平日里那些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中的琐碎,在这样的山河面前,竟变得如此渺小,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在雪山脚下,看着那片纯净的白,忽然觉得,人也该像雪山一样,巍峨,不畏惧风雨的洗礼;纯净,不被世俗的尘埃沾染;屹立,坚定地守住自己的本心。

返程的路上,车里回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我们聊着沿途的风景,聊着生活中的趣事,聊着未来的计划,没有丝毫的拘谨与隔阂。崔老师时不时会减慢车速,指给我看路边的建筑和民居,或是远处的羊群,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乐趣。夕阳西下时,阳光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远处的雪山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场新疆的秋日之行,虽然短暂,却成了我心中最珍贵的回忆。我难忘大峡谷里挺拔的松树、山顶壮阔的雪山草原,难忘天鹅湖湛蓝的湖水、晴空万里的蓝天,更难忘崔老师一路的陪伴与照顾。他的热心,他的体贴,他的细致,都让这场旅行充满了温暖。有这样一位朋友,能陪我共赏山河美景,能与我分享喜怒哀乐,我感到无比荣幸与幸运。

如今回想起来,那一路的风景与欢声笑语,大概就是这个秋天里最美的事情。它让我明白,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的山河;也让我懂得,真正的友谊,就像这新疆的秋景一般,真挚而温暖,能在不经意间,给人力量与慰藉。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我想起那片雪山、那片草原、那片湛蓝的湖水,以及身边友人的笑容,心里便会充满暖意,也会更加坚定地,像雪山一样,从容而坚定地面对生活中的每一场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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