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当第一次翻开《石头记》的时候,即我之所得:浮生若梦顽石恋,离陌绛珠露幽年。甘露哪得神瑛水,我生可卿亦尤怜。我便深深记住了这句话。然而当我翻到“黛玉焚稿断痴情,薛宝钗出闺成大礼”便再也不敢读下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用的是翻,而不是读。你会不会猜想我是对“红学”的不尊重,还是自我主观的轻亵,当然都不是,而是我对“红学”的尊重,我不敢拿自己的读来体味或者揣测曹老先生的的意味,并且我想我还达不到读的程度和精神,所以只能用“翻”来代替后生的敬畏之情。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请让我浅谈这半步红楼。
一:“既有金玉之说,何来木石前盟”《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谁平意。”红楼中的十二曲中这一唱,颤抖的不只是故事情节的发展趋势,也让我这个站在圣人角度看问题的小子不免伤怀。黛玉终是没和宝玉在一起,水一样的女人也无法安抚他的心,来的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有缘无份最是伤人。冷淡或许不是对宝钗,是对女人。说宝玉浪荡一点也不为过,然而就是这浪荡,让宝玉站在情圣的位置,只可怜情圣最怕动情。我感慨:“青纱帐外锦帛轻,绣帕染红了痴情。
字句明灭着魂魄,宝钗墨动玉搔停。”
二:“既有金玉之说,何来木石前盟”《乐中悲》: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良缘,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天地长久,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宝钗的是金锁,湘云的是金麒麟儿,都虽是金玉之说,麒麟儿缺少了几分神秘,即便是祥瑞的的征兆,也少了几分存在感。《金瓶梅》里西门庆倒是一个浪子,是心灵空虚寂寞的人,内心和身体的空虚感是自己的放纵还是浪的时光的贾宝玉,也许本意是一样的吧。冥冥之中的安排是读者的笔还是现实,我更相信是思想的选择性表达,时代感是无力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三:“木石前盟本天意,金玉之说薛姨妈”宝玉从太虚幻境中醒来,偏爱着木石前盟,宝玉叫道:“可卿救我!”这句话无疑让人觉得事由天命。可卿是谁?贾蓉的妻子秦氏,在贾府除了老太太就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可卿的疑惑是让我们更加相信木石前盟自是天意。在薛宝钗没进贾府之前,薛姨妈就大肆宣扬金玉之说,通灵宝玉上书:莫失莫忘,仙寿恒昌。金锁上书: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十分对仗。因此大家也都是信着金玉良缘。戏剧性的故事伴着戏剧性的故事,这是让人似乎无法辩解的。用一场现代的三角恋似乎就能概括这一切,亦或许是年轻一辈在老一辈的手中挣扎,这都逃不过封建的枷锁。大概反抗意思,这一回也可以体现,大概能称之为经典的经典中总是有让人读不烂的地方就是是这样吧。
“ 山与云来倚楼岑,侧郭城府入三分,峭峰不减玲珑意,一落桃花香袭人。”也许用袭人才能表达出来红楼一梦,小人物其实也不小。也许:“山与云来倚楼岑,侧郭城府入三分,峭峰不减玲珑意,一落桃花两黄昏。”才是宝玉和黛玉的情缘,才是木石前盟。红楼是一座高高的楼,我远远的瞻望着,不敢抬头,我怕我会迷上它,像黛玉的情终究还是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