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夜深了，窗外的灯扫了城市的黑，亮出了城市的灯红酒绿，我没有睡意，心里挂念着一个老人，准确的说，是我的父亲。因为孩子发烧，我离开了家乡，上了省城。

不经想，父亲治疗恶性肿瘤半年时间有余。3月父亲在省医院做了胆管支架出院后，父亲的脸、手、脚一下子消瘦了许多。记得，去年11月带父亲来省医院住院治疗时是126斤，今年3月带父亲来省医院住院治疗时称体重是116斤。面对父亲的恶性肿瘤，我选择了保守治疗，中西医相结合治疗，让老人能走能吃能喝，减少疾病带来的痛苦。

面对父亲近日的身体不适，嗝气、肚子咕噜咕噜响医生也策手无策，只能隔三差五打几天针来缓解症状。

记得，去年11月4日，是夜，父亲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老家，大姐打父亲电话无人接听，大姐焦急打电话来问我：“今天打爸电话没，我打不通。”

我说：“还没打，我打看看。”

我急忙拔打了父亲的电话，无人接听，我赶紧打开老家监控查看，家里蒙蒙雨灯火通明，门开着，不见父亲身影。

八点左右大姐打来电话：“爸电话打通了，爸身体不舒服，起不了床，我叫你哥回家接爸去医院看看了。”

窗外是漆黑的夜飘着毛毛细雨，如同儿女的牵肠挂肚。我的怀里抱着小孩，眼盯着手机老家监控视频，从县城到老家十公里左右路程。八点多，老家门前一片灯光亮，接着是大哥叫父亲开门的声音，过了一会，看见父亲扶着一个木棍，打着雨伞出现在院子里，打开了大门。大门开了，大哥扶着父亲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大哥扶父亲出了家门，后返回拿行李，关了灯，锁了门。

九点多，我拨通了大哥的手机，问父亲在哪家医院。大哥回复县医院。后来大哥打来电话问我意见：“医生建议上省医院。”我说：“大晚上，又下雨，先县医院治疗控制病情看看，如果不行，再上省医院。”

就这样，父亲在县医院治疗了九天无果，查不出病因，从检测结果来看，只知道胆管三叉口那里堵住了。医生建议：“你先带你父亲上省医院看病，有床位再回来办出院手续。”

我便挂了省医院专家号。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父亲上省城，目的地省人民医院。省医院专家看后给出的结果是：“梗阻性黄疸，住院治疗，但没有床位，需要在走廊住几天。”

我便跟医生说：“明天再来办入院，今天先回县城办出院手续。”

医生说：“可以。”

中午，从省城回县城的路上，父亲接到他朋友来电，说来县城看望他的路上。下午，去县医院办出院手续，父亲说：“身体有点不舒服。”

我说：“现在上省医院办住院。”

父亲不同意。下午4点左右的时候，大嫂来电：“父亲身体不舒服。”

我便立马包车带父亲去省医院。车进海口环城路，父亲说：“肚子痛，有点冷。”

司机听见了，关了车空调。这时的我看着父亲，祈祷快点到医院。5点左右到了省医院，匆忙办了住院手续，来到住院肝胆外科，看见护士们忙得骂骂咧咧。便跟护士说了父亲情况，护士忙得团团转，在住院医生办公室旁边的走廊给父亲安了一个临时床位。父亲又叫我：“么弟，我肚子痛，冷、发抖，叫医生给我打针。”

我说：“已经跟护士医生说了。”

父亲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来回跑了几次叫护士，终于等来了护士给父亲打针。护士看见我父亲的冷和发抖，又拿来了一条被子，让我给父亲包住。看着父亲发抖的身体，只能看着，祈祷父亲平安，流下的眼泪只能忍着。

是夜无眠。次日，护士通知我带父亲去做检查。我带父亲做检查回来差不多11点，一会，父亲叫我：“么弟，我肚子痛，冷、发抖。”

我赶紧跑去护士站告诉护士，一会，医生过来叫我去医生办公室，我把在县医院住院检查的结果给医生，医生看后问了我和病人的关系等，说：“先给你父亲打针，下午放管，如果不放管，再这样几次就不行了。”

我问：“放管风险大不？痛不痛？”

医生说：“风险很小，有点痛。”

我说：“那就放管。”

医生一下子愣住了：“你这么坚决，需要跟你家人说声不。”

我说：“这个我做主了，放管，相信医生。”

中午，有病人退病房出院了，护士第一时间通知我，几个护士亲力亲为第一时间把病床清理好，父亲住进了病房，我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晚上，医生给父亲放了引流管，父亲无痛疼，医生说父亲强。

住院第六天，医生查出了父亲的病因：恶性肿瘤。建议手术治疗。我说：“如果是晚期就不做了。”

医生说：“不做手术，生命期一般是半年到一年，做手术有四年生命期。”

我问：“手术风险？”

医生说：“手术成功没问题，主要是术后问题，看个人身体康复情况，有的半个月，有的一二个月，有的三个月。”

我说：“如果能再活四年，就做手术。”

医生说：“这是一个大手术，你叫你哥来见我一下。”

我说：“好的。”

后来手术定在下个星期三，后来又改为下个星期一，由肝胆外科主任主刀。父亲的心情看到了希望，星期五又做了磁共振增强检查，星期六出检查结果为：胰头恶性肿瘤、梗阻性黄疸、肝部继发性恶性肿瘤、胆道感染等疾病。我的想法和医生的想法一致：“不做手术。”

星期一给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回了县城。父亲说：“民间走访中医看看。”

机缘巧合，联系了表姐，表姐说她家公是中医，要不把病例发给她看看，开点中药吃吃看，我便发父亲出院小结给了表姐，晚上表姐回复：“家公开了点药，我邮寄给你，吃吃看。”

我说好的，收到药后，给表姐药钱，表姐说就给一百吧，我给三百，表姐退了回来，我给168元，好说歹说表姐才收了钱。

自从父亲出院后，他的心情不好，走路不稳，吃饭也没什么胃口。这期间，姑父姑姑、小姨姨父、父亲的朋友、父老乡亲等听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前前后后都来看望父亲。

表姐给的中药放了半个月，父亲一口不喝，担心副作用，反胃等。后来抱着试试的心理，父亲开始喝中药，喝了半个月，有点胃口、精神好了点、大小便正常了。便联系了表姐，表姐又寄来了半个月中药。

这期间，姑父告诉我：“你父亲命苦，要照顾好父亲。”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9岁他的父亲，我的爷爷离开了人间；他18岁他的爷爷，我的曾祖离开了人间；他56岁他的妻子，我的母亲离开了人间。他一个人，没有兄弟，经营起这个家，把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养大成人；他的苦，父老乡亲知道，第一时间给他送来全村的爱心和问候。

自从父亲吃中药后，现在可以吃一碗饭，也可以出门逛街了。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能吃能喝、能走、无病痛就好。

时至今日，陪父亲治疗恶性肿瘤半年有余，中西医综合治疗，看到了西医的优点，如引流管、胆管支架打通了胆管的堵，为延长生命提供了保障；也看到了中医的优点，如身体调理，开了食欲，通了大小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