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跳级”

这里的“跳级”，不是平常所说的“读书跳级”，而是“教书跳级”。我教书将近四十载，曾两次“跳级”，且都跟我的良师益友付学斌老师有关。

1981年8月，我到石家庄市平山县唐家会中学任教，担任初一语文。当时，付老师担任校长，且担任初三语文、政治。第二年8月，按常理，我跟班走，教初二。可付老师找我谈话：“毕业班缺老师了，你上初三应届班的语文吧。”我说了难处和担心，他笑呵呵地说：“难处肯定有，不如跟班走省劲儿。你正年轻，锻炼一下有好处，这也是提高自己的一个机会。你不用担心，我上补习班语文，你上应届班语文，有什么事儿，咱们商量着来。你充满信心上吧，肯定能干好！”

于是，我隔过初二，跳到了初三，边教初三的课程，边熟悉初二的课程。其实，付老师这么安排是经过一番考察的。我上初一语文时，付老师出去学习，让我代过他的课，讲过初三课文《孔乙己》《松树的风格》。估计，他认可我的教学水平，这才让我“跳级”。

为了不辜负付老师的信任，我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晚上备课常常到深夜，有时，星期日也不休息。转眼，我教完初三，并取得优异成绩。

1989年，我再次“跳级”。

那时，付老师担任平山县古月中学校长。他1987年到古月中学任职，我1988年到古月中学任教，担任高一语文。第二年暑假快结束时，付老师找到我，说：“下学期，你教高三吧，这可是实在没法儿了！要不，真是不这样儿安排。”我愣了片刻，说：“这可不敢！高三学生要考大学哩，可不能耽误了人家！”以前，我教的都是初中，到古月中学是头一回教高中，让我隔了高二，一下子“跳”到高三，这说啥也不敢答应！付老师耐心地听着我的诉说，当我无话再说时，他诚恳地说：“这事儿，我考虑好几个月了，实在没有别的法儿了！你就大胆地上吧，就算帮我一个忙。”话说成这样，我还能说啥呢？于是，我再次“跳级”，教高三语文，并担任班主任。

尽管我使尽浑身解数，尽管我熬了许多个夜晚，尽管我牺牲了多个节假日，可我的工作还是没有做好——我的班不如另一个班上线人数多，我的教学成绩不如同头课老师好。我觉得愧对付老师的信任，可付老师笑哈哈地说：“这就很不错了！能顺顺当当地送走这届学生就是一个胜利，就是帮了我的大忙！”听了这话，我如释重负。

后来，我听人说，比我的班上线人数多的那个班的班主任，找付老师邀功，说他的“是”，说我的“不是”。付老师当即回击：“明法那个班，今年高考就是一个也考不上，也不能说人家的工作赖！”那人再也无话。

还有人对我说，一次，校领导班开会，付老师颇有歉意地说：“今年，就是亏待明法了，要不，人家按部就班地跟班走，既轻闲，成绩也好。”

数十年过去了，我一直感激付老师，也觉得愧对付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