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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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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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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趣

前些日子和几个儿时的玩伴又聚在了一起,酒足饭饱之后,免不了忆起童年时光的无忧无虑。一朋友说:“那时候玩得真畅快呀,已经很多年没有那种感觉了。”;另一朋友表示赞同,并说:“也许是孩子时候丑和穷都不那么明显,无甚压力可言。”我在旁听着,觉得有理,以孩童的心智哪里分辨得出那些东西呢,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确实穷,可穷也有穷的玩法,乐趣是不会少的。

我们的乐趣之一便是看鸡下蛋。那时我家里养了几只小鸡。乡下养鸡大都是从小雏鸡开始养,养大了,母鸡能下蛋,之后还能吃鸡肉,总之是益处多多。买回小鸡苗的时候,在院里专门建了一个鸡圈,这鸡圈也可分“客厅”与“卧室”,用途也与我们今天的相似,前者通常是日常活动的场所,而后者就等到天黑了进去休息。“客厅”用铁丝网圈成一正方形即可,“卧室”是用砖搭成的,顶则放置一块大小差不多的废弃瓦片,最后在“客厅”与“卧室”衔接处留一口用于鸡两屋穿行,这样一个简易的鸡圈就竣工了。

鸡还小的时候没什么好玩的,和未开智的小孩一样,吃了睡,睡醒吃,实在无聊。等鸡终于长大了,我们也才愿意去注意它们。母鸡下蛋是我们最乐见的一个活动,我们常常吃了午饭就跑去鸡圈,到砖搭成的“卧室”,将瓦片的顶推开一处缝隙,就凭着这个缝隙来观察在卧室里下蛋的鸡。母鸡下蛋时是易受惊的,于是乎我们只能小声交谈,你推我搡地挨个到缝隙处一睹这名场面。

因为这是我家的鸡圈,我理所当然地能多看一会儿,我发现鸡下蛋时,通常缩紧毛与翼,卧在一处微微颤抖,使劲时似乎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等那么一会儿,确实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但对急切的孩子们来说好像很久很久,终于见它有所放松,屁股挪动两下,缓缓起身离开后,一个鸡蛋就赫然出现在那里了。

因为这是我家的鸡圈,所以能收鸡蛋的人也只会是我,因为害怕被鸡啄,我都是很快的瞅准时机,瞄准方位,一气呵成,往往拿出鸡蛋的时候,它还是热乎乎的。那时候几乎是天天都有鸡蛋可收,时间一久,加上我毕竟是劳动人民的后代,渴望收获的血脉觉醒,以至最后连梦里都是在收鸡蛋,无穷无尽的鸡蛋。

除了在家看鸡下蛋,我们还有一野外乐趣为雨后探险。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雨后的味道才是大自然真正的味道,这与小时候的经历脱不开关系。下雨时空气常常有些闷,而被雨挡在家里的我们这些孩子也憋得闷了,雨一停,是立马要跑出去疯玩的,同时也因为雨后有好些东西在诱惑我们。

我们山上沟里四处跑抓青蛙,雨后青蛙很多,水坑里一跳一跳好不显眼,但青蛙实在不好抓,雨后山路泥泞,难大展身手,弄不好还会沾上一身泥回家惹大人愠怒,所以通常在青蛙一蹦一跳间我们战绩惨淡。谁要是真能抓上一只,其他人都得羡慕得看了又看,当然除了我。抓青蛙我没什么兴趣,青蛙是个丑东西,皮肤表面麻麻赖赖,呱呱叫时嘴下还有鼓包,真是看不顺眼,大概我那时有点洁癖。我最乐意干的是捉蜗牛,雨后绿叶绿草上总能见蜗牛爬,这玩意儿小巧玲珑,而且蜗牛壳美极了,漂亮是一方面,另外主要是因为捉蜗牛很考验眼力,而我是我们一堆人里眼最尖的一个,拿个小瓶子,手来来回回抬起放下之间瓶子就装了一大半了,这种成就感令我飘飘然,之后我也会将战利品分一些给眼拙的玩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我那时就有点懂了。

等回家后我将蜗牛取出,找几个瓶盖,最底下放上树叶子,再倒点水,将蜗牛安置好便回屋休息了,一般等到第二天出门看,发现蜗牛早已不见踪迹,但也顾不上着急就又和玩伴们寻了新的去处,玩起来也就什么都忘了。

雨后我们还会捡一种叫做“地软”的植物,形似木耳,黑色且软,雨后在草丛间长出来一片又一片。捡地软赶早不赶晚,有时候稍微一晒就干得不成样子了。地软是可以吃的,不过要多洗几遍,否则有土腥气,地软和土豆丝做馅儿,家里拿来包包子,蒸出来别提多香了。玩着玩着也为家里的吃食做了贡献,也算吃玩两不误。后来离开老家才发现地软是几乎买不到,可能是乡下独有的一种野味,所以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地软馅儿的包子了,还好那味道我一直记得,想念时翻出来品味品味也就够了。

事实上,世上的孩子总是被新鲜感支配着,也总是健忘,所以才活得快乐而自在吧,可小时候忘掉的我现在却又通通记起来了,但童趣是一去不返的东西。

一股冷风突然把我拉回现实,饭局结束,街上朋友们都四散回家,似乎和童年时玩了一天傍晚归家没什么两样,可家里等待着他们的早已全然不同,但愿这份童趣能永远留在他们心里,成为夜晚忙碌与疲惫后的一点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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