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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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庄水库的地理密码
泾河的水流，在东庄水库
搬运，积累。象一座处理水的大型工厂
在礼泉以北，调节愤怒的洪流
坝宽或窄，高或低。水流以暴烈的音符
在陡峭的峡谷，穿梭，回响
上善若水，水夸张的修辞
在东庄水库的高处，为通透的秋
撰写大纲。需要很大的体力
把限制的水流，在礼泉的地图上
降落，延伸。低处的渭河
在斑驳的光阴下，守望或挽留
山上的人，用一股股秋风
注释或解答，那落在峡谷的安全密码
昭陵六骏
用一把草料，把石碑上的六匹马
解救出来。顺着北司马门
在残破的台阶上，触摸，擦拭
漂洋过海，秋风汇集的线条
在拴马桩上，缠绕，紧抱
似六骏中的飒露紫，拳毛騧
迎风站立。平静，长久
漫长的马蹄印，走过千年
在昭陵的暮色下，标记折断的时光
一匹跟着一匹，走进六块石头
杏花辞
山底村的杏花，被九嵕山南麓的春风
按照光阴的方向，吹了一千多年
依旧在吹。山泉水的姿态
蜿蜒在杏园低处，深入土壤
象处世的农人，在这方土地上
以最平淡的手法，耕种，表达
或成全杏树。流经，隐藏
杏花没有名字，其实人也没有
坐在地头，象杏树一样
被秋风吹着，落霞晕染的杏园
隐约看到，红晕的白杏花
一瓣瓣又开了。流转的时光
破译月光，在深夜最深的部分
把山底村的杏花，带回大唐
袁家村的落笔
关中的印象，在袁家村的街巷
比比皆是。青瓦上的阳光
透过屋檐下的文字幌，与青石板的对白
被每个来过的旅人，收拾，带走
碾盘上的黄豆，被毛驴的磨
碾过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回答
同一个无解的问题。弦板腔皮影戏
声音夹杂着沙哑，在胡同口
演绎着人间的悲喜。人不停地来
又不停地走，灯火照亮的角落
还在贩卖快乐。巷子尽头
拉长的背影，似袁家村的落笔
每一个人，都是独有的章法
秋风切割的礼泉
秋风的刻度，要比九嵕山高
这样才能分辨南或北，远或近
昭陵的秘密，在无垠的大地上
或守望，或传播，那些找寻很久的人
还在找寻。石马岭上的马
此去经年，还在缝补归去的路途
把剥开的石榴，装进容器
遵循笔法，装点成一盘油画
葡萄的颜色，太多太浓
正好在秋天，构成一筐秋词
东关市场的清晨，秋风在农人的脸上
切割新的皱纹，礼泉的水果
如人一般，正在人间奔波，远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