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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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戳
还没有寄出去。我收取的黄昏
那是流动的河水，让秋风在岸上
向岸上的一种走动。颠簸，平静
都在截取生命，有长有短
河道太窄了，有些超了出去
就会被别人收走，站在高山上
让云雾囚禁，遮掩，一无所知
大地上的草木，在大地上
填充空白，远方的人如邮戳
在两个地方，抵达或老去
秋雨叙述
秋雨的凄婉，把人间的事
在屋檐下，又一次回顾
解析或拼凑，岁月剥落的词章
秋雨嘀嘀哒哒，在光阴的移动中
重置或换算，草木本来的容貌
瓦片上的青苔，如秋日之诗
在漫长的秋雨下，被层层加码
敲打出句子，最沉重的部分
等人共鸣。大地上的落叶
夹杂着雨水，在寂寥的院落
偷偷更换，那一场别离或重逢
井台边，月亮在打水
月光把村庄照亮，场上的麦子
在微弱的光中，浸润，挣扎
转换角色。祖父在门前
摇着蒲扇乘凉，破旧的井台边
铁桶里的井水，平静，冰凉
井底的月亮，没有绳索
却依旧要把井水，打捞上来
水愈打愈少，井和祖父愈来愈老
只有月亮，在生锈的镰刀旁
在井台边，夜夜打水
我不在
种的兰花死了，燕子也没在回来
麦田上的春雨，混入其中
调配时间的色彩。交错，湿润
河水向东，那些信上
连接的隐喻，又一次被春风吹回来
挂在桃树上。修辞的粉
如新桃花象旧桃花，在村庄之外
守候，落寞。村庄的人
都在阡陌中央，象一株蒿草
随着风摇摆。在落日落下的南岸桥上
很多人都不在，我也不在
空
没有人的地方，就是空的
以黑夜的黑作参照，看不见的地方
都是空的。灯在角落
该照些什么？风声，草木
都在移动，远近亦或枯黄
追寻或等待，光阴的尺寸
在浮躁的人间，有真有假
有长有短。屋门紧锁
门环上的绿，在村庄的最东头
诠释故乡，或是归处的那一场空
月亮是一个去处
离的远，就会在固定的一个时间
在月亮上，找似曾相识
一棵树，一个人或一座村庄
月亮是圆的，碗也是圆的
桌上的饭菜，与归处有关
太远了，没有人说方言
在人群中，很多话交织在一起
会形成偷听的习惯，会把很多词
假想，贯通，自我加工
落叶的黄，在黄的月亮下
对比，确认，那一束落下的笔画
正是故乡，在秋天的部分
而人要去的地方，恰好是月亮的去处
听雨
停下手上的事，去听一场雨
不限年纪，不分好坏
芭蕉叶的绿，与落下的雨水混合
在时间的段落，流畅，赘述
转换成黄。雨的节奏
在村庄的漩涡，自然而然
愈陷愈深。靠近屋檐
顺一个方向，象针一样地
缝补落叶。那残缺的月亮
还在排着长队，想要听一场雨
秋收
雨在布阵，把秋收
忘的一干二净。在村庄之外
雨水对黄土，果实对秋天
阡陌的泥泞处，积水，打滑
拥挤的庄稼地，难以落脚
在雨水多余的部分，地里的玉米
长芽，发霉，伤痕累累
泡桐下的落叶，如诊断证明
每一张都细思极恐。在所有处方中
晴天与太阳，是最好的良药
另一个村庄
山坡上，残缺的斜阳
参照着草木，在人间低处
辨别身份，相同或不同
时间移步换形，羊群如人群
在一条道上，重复，抵达
落叶蹁跹，秋风的动作
在蔓延的秋，没有破绽
高低，远近，都是唯一答案
虫鸣回响，万物的黑影
在月亮管辖的范围，始终没有痕迹
村庄老去，天上的繁星
如另一个村庄的人，在闲言碎语中
置换，拥挤，愈来愈多
雨的连贯性
大或小，都在屋檐下
统一汇集。象一种语言
在大地上寻求，彼此关联的部分
大风用尽力气，把大雨吹斜
也没有阻止，雨的连贯性
外出的人，脚是湿的
雨朝一个方向，延伸词条
复刻，增加，秋的味道
桂花落进雨中，雨落进秋天
连贯的雨，也在连贯多事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