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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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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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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烟霞处,悟得寸心通透

灞河后海的云水烟霞,藏在西安的肌理里,更藏着心灵与自然的隐秘默契。我总爱在此间徘徊,看流云映水,赏烟霞漫卷,于天光水色的流转中,触摸生命的本真,慢慢悟得寸心通透,寻得人生归宿的微光。

冬日的灞河,云水最是清冽澄澈。湖水载着流云的影子,不疾不徐漫过河滩,连声响都藏得温柔。水底卵石上的青苔覆着层薄霜,透着清润的白,像被岁月打磨后未改的初心,纯粹而坚定。岸边芦苇疏枝轻摇,偶有残絮飘落,触水便悄然沉底,恰如人心滤去浮躁后,那些愈发明晰的坚守与方向。风歇时,水面静成一面琉璃,收纳天光云影,也收纳人心的波澜。这份静,是云水历经四季的沉淀,也是面对世事时,心灵该有的清醒与笃定。

云水从非生来澄澈,夏汛时也曾浊浪翻滚、泥沙俱下。可它从不停歇流转,任风浪搅扰,终能慢慢沉淀,滤去杂质重归清透。这像极了人生的修行:心灵的澄明,从不是避世的纯净,而是历经世事风浪后,依旧坚守的本真。立身处世的底线,前行路上的方向,关乎家人责任的抉择,这些容不得含糊的大事,正需要如云水般“沉淀”的智慧——不被外界纷扰裹挟,方能辨明方向,站稳脚跟。

这份自然的启示,在市井烟火中亦有回响。《繁花》里的阿宝,乱世经商不逐投机之利,困境守业不违诚信之本,那份清醒与笃定,恰与灞河云水的沉淀相通。无需豪言壮语,只需守住本心,便足以在世事沉浮中不迷失,这正是自然智慧照进人心的模样。

若说云水是心灵的“定盘星”,照见大事的方向;那烟霞便是心灵的“温软剂”,消解小事的纷扰。春日清晨的灞河,烟霞最是缠绵。雾霭像揉碎的棉絮,漫过柳丝,缠过青石板阶,将芦苇穗子晕染得朦胧柔和。风里混着老巷口胡辣汤的暖香,把烟霞的温润与市井的烟火气缠在一起,让人满心安宁。这份朦胧从非刻意遮掩,而是岁月沉淀出的包容,是心灵与生活温柔相处的通透——懂得与琐碎和解,方能轻装前行。

烟霞从不与尘埃较劲,风轻轻一吹便缓缓散开,不留半点芥蒂,只余清宁。生活本就浸在鸡毛蒜皮里:邻里间的无意冒犯,朋友间的些许误会,家人间的几句争执,若都能如烟霞般放宽心境,不斤斤计较,便会少许多疲惫,多几分暖意。就像《繁花》里王琦瑶与严师母的小纠葛,终在一杯清茶、一阵晚风里消解,这份和解,恰是烟霞般的豁达,是心灵通达后的从容。

小毛家的搪瓷碗被邻居孩子打碎,他望着弄堂晨雾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巷弄里的口角,在烟霞漫过时渐渐平息。这些细碎的瞬间,都藏着烟霞教给我们的生活哲学:小事放宽心,日子才温润。就像灞河的烟霞,从不执着于一时的缠绕,雾散后,柳丝依旧抽芽,芦苇依旧生长,自在而从容。心灵亦是如此,不困于琐碎,方能寻得安宁。

云水的明澈与烟霞的温润,看似相悖,实则相生相成,共同构筑着心灵的平衡。没有云水的坚守,便易在大事上迷失,沦为随波逐流的浮萍,心灵无处安放;少了烟霞的包容,便会在小事上执拗,困在执念的牢笼,不得自在。这灞河的云水烟霞,早已把生命的密码写在天地间:以云水之心明大事,守得住底线与方向,心灵便有了依托;以烟霞之态容小事,放得下琐碎与纠葛,日子便有了暖意。这便是自然与心灵的隐秘默契,也是人生归宿的真谛,这份藏在自然里的智慧,放在当下更显珍贵。

当下的我们,深陷快节奏时代的洪流,内卷的焦虑、名利的裹挟、琐碎的牵绊,让心总在“求而不得”与“斤斤计较”间疲惫辗转。而这云水与烟霞相生相成的智慧,恰是治愈当下浮躁的良方。追逐梦想时,以云水之心明辨方向、坚守底线,不被“流量至上”“捷径诱惑”迷了眼,不被急功近利的浮躁乱了神;经营日常时,以烟霞之态包容琐碎、放宽心境,不被职场的小摩擦、生活的小得失困了心,不被邻里的小纠葛、家人的小争执缚了脚。这便是生命通透的密码,是与自己、与这喧嚣时代相处的温柔法则——心安便是归处,自在便是晴天。重回灞河岸边,暮色已渐浓。

灞河的云水染上霞光,烟霞的余温漫过心头。风拂芦苇的轻响,像是云水烟霞的低语,诉说着最朴素的生命智慧。原来,自然从不是无关的风景,而是照见心灵的镜子,是滋养精神的沃土。读懂了灞河的云水烟霞,便读懂了与自己相处、与世界相拥的法则——这份由自然启迪的心灵觉醒,不是知识的堆砌,而是寸心的通透与澄明。唯有如此,方能在岁月流转中,寻得真正的人生归宿,守得一份自在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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