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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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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5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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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青春》:在记忆与永恒之间的叩问

赵晏彪先生的千字散文《不老的青春》,以重返校园这一寻常情境为起点,开启了一场关于时间、记忆与身份认同的深邃对话。文章情感真挚,意象精巧,在个人体验与永恒母题之间架起了思想的桥梁。

校门口那棵银杏树,在秋光中铺开一地碎金,如同时光写给大地的信笺。这本是个体生命中的寻常片段,却因这满树金黄,化作通向永恒哲思的秘径。我们在流逝的岁月中寻找着不变的坐标,而银杏以其年复一年的轮回,成为了“物理时间”与“心理时间”的交汇点。它不仅是青春的守望者,更与博尔赫斯笔下那本无限的“沙之书”遥相呼应——都在诉说着有限生命对无限时空的深情凝望。

文中最精妙之笔,当属将岁月比作匠人,将中年人喻为“被生活重新塑形的陶器”。那层“漂亮的包浆”,从文物鉴赏术语化身为生命美学的绝妙隐喻,令人想起木心“岁月不饶人,我亦未曾饶过岁月”的傲骨。“包浆”是生命与时光相互打磨的印记,它使器物温润,也让灵魂厚重,恰与道家“大器免成”的哲思暗合——真正的完满,是在时光流淌中自然成形。

“树在人非”的慨叹,呼应着赫拉克利特“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古老命题。然而作者在变迁中寻得了不变——那颗依然“跃动的心”。这与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形成有趣对话:当外在一切皆流逝,什么是自我认同的终极依据?或许是那份始终不渝的、对世界怀有好奇与热爱的精神内核。而文中“熊熊烈火”化为“地壳余热”的意象转化,精准描摹了生命能量从喷薄到深潜的历程,近乎蒋捷词中从“少年听雨歌楼上”到“而今听雨僧庐下”的境界升华。

若论文章可拓展之处,或在于将个体的“返校”与更宏大的精神“回归”主题相连。屈原的“溯洄从之”、但丁的“人生中途”,无不是人类对精神原乡的永恒追寻。结尾处“不会落地的金色的雪”,其诗意足以媲美普鲁斯特穷尽一生打捞的逝去时光——那是一片在文化天幕中获得永恒轻盈的记忆。

赵先生的《不老的青春》告诉我们:真正的“不老”,非关容颜永驻,而在历经世事后依然保有的赤子之心;不是逃避流逝,而是将个体生命汇入人类永恒的精神长河。当银杏年复一年地金黄,当记忆在文化滋养中焕发新生,我们便在变与不变的辩证中,寻得了安顿于时间洪流的方式。那片永不落地的金雪,既是对逝去的祭奠,更是对永恒的礼赞——在个人记忆与永恒母题之间,青春完成了一次次绚丽的轮回。

概之,文章以“银杏”为核心意象串联今昔,通过“树的守望”与“校园变迁”“外貌痕迹”与“内心坚守”的多重对比,将“不老青春”落于心底的纯真与志向。“岁月包浆”“烈火化温”等比喻,贴切传达出中年人对时光的坦然;结尾“金色雪”的意象更将青春定格为永恒的心灵印记。唯中间“公平与成功”的议论稍显突兀,略损情感连贯。然整体通过细腻描写与情感递进,真切诠释了“青春不老”的真谛,映照出一代人对青春的眷恋与对生命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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