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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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巍峨峭壁通，文人墨客喜相逢。凌云栈道石雕美，灵宝峰巅白塔空。远眺凭栏山水远，啸歌载酒李桃红。泽被后世经风雨，普渡苍生不朽功。”，我一直对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国家5A级景区乐山大佛心向往之，年过五十后的今年五一节终于得偿夙愿。
都说凌云山因大佛更出名，佛在山上更增色。我直接步行赶往景区北大门。经过就日峰和北门生态广场后，拾级而上，迎面是由苏轼题写的一个巨大佛字，随后有霓穴、龙嘴小瀑布，沿途有“回头是岸、阿弥陀佛”等很多摩崖石刻。这里留下了青年苏轼潜心苦读的遗迹，位于丹崖之上、八角飞檐的载酒亭，传后人为纪念苏轼的著名诗篇《送张嘉州》中的名句有“但愿身为汉嘉守，载酒时作凌云游”而建。大佛右侧绝壁上还刻有明代嘉州知事郭卫宸手书的“苏东坡载酒时游处”几个大字。位于栖鸾峰巅的东坡楼为歇山式单体木质两重楼房，系由楼、廊、亭组成的庭院建筑。该楼门额横匾“东坡楼”三字由黄庭坚手书，楼堂正中苏东坡斜倚坐像。东坡楼正对临崖处有清音亭，在此凭栏远眺，江天悠远，山清水秀。凌云山各峰上的寺宇，现存有栖峦峰的凌云寺和灵宝峰的灵宝塔。凌云寺建于唐代，位于大佛头部右后方，俗称大佛寺。曾毁于战乱，现存寺庙是清康熙六年重建后多次修葺。寺门正中匾上书东坡书“凌云禅院”四字，两旁联文“大江东去，佛法西来”有佛法庄严之感，又巧妙地将“大佛”两字嵌于其中。寺内有天王殿、大雄殿和藏经楼等组成的三重四合院建筑，藏经楼下新辟“海师堂”，塑有大佛发起建造者海通法师、以及继任建造者章仇兼琼、韦皋的全身像，寄托后人敬仰之情。灵宝塔建于唐代，塔形呈密檐式四方锥体，砖砌而成，坐东向西，高38米，共十三级，塔顶为四角攒尖式。修建此塔作为三江合流处的航船标志，使船工提高注意力，以便安全渡过急流险滩。凌云山周围还有毗卢院、碑林、竞秀亭、浮玉亭、集凤楼、甘露堂、沫若堂等亭台楼阁。
陈运和《乐山大佛》的诗“山是一尊佛参拜，庄严雄伟；佛是一座山仰视，气势崴嵬”，果真名不虚传。乐山大佛又名凌云大佛，位于岷江东岸凌云寺侧，濒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汇流处。大佛为弥勒佛坐像，通高71米，是中国最大的一尊摩崖石刻造像。据载，乐山大佛始凿于唐开元元年(公元713年)，历时90年建成，是世界上最大的石刻大佛。大佛头与山齐，足踏大江，双手抚膝，体态匀称，神势肃穆，依山凿成，临江危坐。大佛头高14.7米，头宽10米，发髻1051个，耳长7米，鼻长5.6米，眉长5.6米，嘴巴和眼长3.3米，颈高3米，肩宽24米，手指长8.3米，从膝盖到脚背28米，脚背宽8.5米，脚面可围坐百人以上。在大佛左右两侧沿江崖壁上，还有两尊身高10余米，手持戈戟、身着战袍的护法武士石刻，数百龛上千尊石刻造像，形成了庞大的佛教石刻艺术群，可惜崖壁上留下的石刻佛龛风化现象比较严重。从凌云寺可沿一条凿于悬崖边上的陡直小路下到大佛脚边，在此凭栏看佛可仔细观赏大佛头部各部位的细微之处。远看大佛发髻与头部浑然一体，实则以石块逐个嵌就。大佛右侧石壁上是著名的“九曲栈道”，奇陡无比，曲折九转，栈道最宽处1.45米，最窄处0.6米，共217级石阶。我们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沿崖迁回而下，经过40多分钟才来到大佛脚底。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江水，仰望大佛，感觉个人太过渺小，颇有仰之弥高的感觉。绕过佛脚是位于大佛左侧的“凌云栈道”。削壁穿洞，隐藏在大佛左侧悬崖绝壁间。栈道开凿于1983年初，1984年竣工，全长约500米，与大佛右侧的九曲栈道起构成一条回环曲折的旅游路线。佛像雕刻成后，曾建有十三层楼阁覆盖，以免日晒雨淋。时称“大佛阁”，宋时称“天宁阁”。大佛两侧山崖上看到的几十处孔穴是当年建造楼阁时安置梁柱的地方。而今梁柱早已被拆除，而雄壮的大佛仍巍然屹立。乐山大佛具有一套设计巧妙，隐而不见的排水系统，防止侵蚀性风化，对保护大佛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这座“乐山大佛”石刻雕像来之极其不易，真实官方名称是：嘉州凌云寺大弥勒石像。唐代崇拜弥勒佛。佛经说弥勒出世就会“天下太平”，武则天曾下令编造了一部《大云经书》，证明她是弥勒转世，百姓对弥勒的崇拜帮助她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登上帝位。由于武则天大力提倡，全国塑凿弥勒之风大行。乐山大佛的修造距武则天时代仅20余年，弥勒佛是能带来光明和幸福的未来佛，这同平息水患的镇江之佛要求是一致的，所以当海通修造乐山大佛时自然选择了弥勒佛。据唐代韦皋《嘉州凌云大佛像记》和明代彭汝实《重修凌云寺记》等书记载，乐山大佛开凿的发起人是海通和尚。海通是贵州人，结茅于凌云山中。古代乐山为三江汇流之处，岷江、青衣江、大渡河汇聚凌云山麓，水势相当凶猛，舟辑至此往往被颠覆。每当夏汛，江水直捣山壁，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海通和尚立志凭崖开凿弥勒佛大像，欲仰仗无边法力，减杀水势，永镇风涛。他遍行大江南北募化钱财，开凿大佛。佛像动工后，有地方官前来索贿营造经费，海通和尚严词拒绝，从容“自抉其目，捧盘致之”，“吏因大惊，奔走祈悔”。海通和尚这种专诚忘身之行，激励众心，克诚其志。遗憾当大佛修到肩部时，海通和尚就去世了，海通死后工程一度中断。大约过了十年，剑南西川节度使章仇兼琼捐赠俸金，海通的徒弟领着工匠继续修造大佛。由于工程浩大，朝廷下令赐麻盐税款，使工程进展迅速。当乐山大佛修到膝盖时，续建者章仇兼琼迁家任户部尚书，工程再次停工。四十年后，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捐赠俸金继续修建乐山大佛。经过三代工匠努力，历经90年方才完工。韦皋始撰《嘉州凌云寺大弥勒石像记》载录了开凿大佛的始末，原碑尚存大佛右侧临江峭壁上。
乌尤寺和凌云寺毗邻，两山间隔一水，有濠上大桥相通，合成一个完整的风景区。因时间关系，我未看东方佛都。在1994年5月建成开放的东方佛都距乐山大佛很近，是乐山大佛旅游景点佛文化的延伸，在20万平方米范围内利用自然山体延伸，选用不同材质，采用摩崖圆雕、浮雕、雕刻、壁画等形式，集中仿制了国内外佛像三千多尊。出了大佛南门，我匆匆看了一下乌尤寺、三龟九顶城炮台遗址和麻浩渔村及崖墓。南宋末年，元军攻占成都后沿岷江对嘉州开展进攻，三龟九顶城是嘉州守军花时三年修建了一座集生产、生活、军事于一体的独立城堡。麻浩崖墓以规模大，画像雕饰精美而被誉为“南安各墓之冠”。该汉代墓群于1988年经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崖墓是川西，特别是乐山地区流行一种凿山为墓的墓葬形式，其特征是沿着浅丘、山谷的砂质岩层由人工凿成方形洞穴，然后安葬遗体和殉葬品。乌尤山即古离堆，相传为秦时蜀郡守李冰开凿，以“避沫水之害”。乌尤山四面环水，似乌牛卧在江中，宋代诗人黄庭坚至此，嫌其名不雅，又见孤峰兀立、山上林木茂盛，更名“乌尤山”。建于盛唐的乌尤寺，顺山势设计曲折高低，玲珑雅致。
乐山大佛以独特的魅力吸引无数文人墨客游览并以诗文记录赞美之情，无论陆游的豪放、范成大的悠然、黄庭坚的深情都为乐山大佛增添了浓厚的文化色彩。吟诵着黄庭坚的诗句“凌云一笑见桃花，三十年来始到家。从此春风春雨后，乱随流水到天涯”，我感慨良深地踏上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