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生存训练,作为陆军学院学员不可或缺的核心课程,不仅深刻烙印于我的军旅生涯,更成为我记忆中最为鲜明且意义非凡的一章。
我首次参与野战生存训练的那个盛夏,时光回溯至上世纪80年代中期,训练场选定在了广西境内闻名遐迩、地势险峻的十万大山之中。出发前夕,我们学员队伍仅被允许携带极其有限的生存物资,每人限三根火柴、七百五十克大米,以及一百克食盐,却需背负起重达三十公斤的行囊,踏上征途。
每日,我们穿越密林,趟过溪流,平均行程超过五十公里。这片训练区域,地形复杂多变,每平方公里内的海拔差竟超过二百米,昼夜温差可达八至十度。山间荆棘密布,沟壑交错,不仅是毒蛇猛兽的栖息地,更是多种传染病如疟疾、痢疾、恙虫病的高发区域,危机四伏。加之方圆数十公里内人迹罕至,自然资源匮乏,可食用的野生动植物寥寥无几,使得这里成为模拟战场生存环境最为严酷的地带之一。
第一天,攀岩,差点“牺牲”!
那日清晨,一阵突如其来的紧急集合哨音划破了宁静,尖锐而急促,瞬间唤醒了沉睡的营地。我们迅速整装待发,身着迷彩战服,双腿紧紧绑着绑腿,肩上扛着沉甸甸的军用背囊,里面装满了雨衣、水壶、急救药品等野战生存不可或缺的装备。随着队伍,我登上了一辆庄严的解放牌军车,车轮滚滚,载着我们踏上了未知的征途。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行驶,窗外的风景逐渐从熟悉的校园转为苍茫大地,距离校区百里之遥。
下车瞬间,我们即刻转入紧张的急行军状态,目标直指二十公里外的A地山脉,任务是限时三小时内完成对一股逃窜之“敌”的围歼。凭借着一股新鲜劲头与默契的配合,我们竟奇迹般地提前二十分钟抵达目的地。正当我们暗自庆幸之时,指挥部紧急传来新指令,要求我们翻越A山,继续追击狡猾的“残敌”。原来,部分“敌人”已提前撤离A地,并在山脉两侧的小径上布下了伏击圈,企图利用地形的复杂性与我们的疲惫心理进行反击。
A山,这座演练中最为险峻的屏障,其沟壑纵横如迷宫,峭壁悬崖如天堑,每一步前行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我们深知,接下来的路程不仅仅是三十余公里的艰难跋涉,更是对体力、意志与团队协作能力的极限考验。攀绝壁、过悬崖,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与死神较量。
翻越这座险峻山脉的第一道难关,便是那道巍然矗立、高达二十余米的绝壁。我仰望而上,只见它如刀削斧劈,壁面光滑得几乎能映照出天空的蔚蓝,令人心生敬畏。
“上!”随着队长王军成铿锵有力的命令,学员们迅速响应。我们依次将安全绳索紧紧拴在腰间,开始了这场对体力与意志的双重挑战。
我有点恐高,当轮到我挑战这道绝壁时,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恐惧的涟漪。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强化训练中反复锤炼的动作要领,双手紧握绳索,胸膛紧紧贴附于冰冷的岩壁,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然而,连续数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已让我的体力严重透支,未及半途,双脚便开始颤抖,双手也失去了往日的力量,只能依靠上方战友的牵引力,被动地向上攀升。就在这时,一个不测之虞突如其来,我脚下的岩石突然松动,带着一阵碎石滚落的声响,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仿佛被抛入了一片虚空,开始了惊心动魄的“秋千之旅”。那一刻,我的心跳仿佛停滞,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上方传来了战友们焦急而坚定地呼唤:“抓住树棍!”千钧一发之时,我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紧紧抓住那根从天而降的“救命棍”,同时,我的双脚也奇迹般地找到了新的支撑点。那一刻,我仿佛重获新生,所有的恐惧与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当我终于艰难地攀上绝壁之巅,全身已被汗水浸透,衣衫紧贴在身上。
攀上壁顶后,我们踏上了一条狭窄至极的小径,它宛如一条细长的飘带,巧妙地悬挂在陡峭的山腰之间,右侧紧贴着峭壁,左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幽渊。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这条小径缓缓下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向下望去,只见悬崖似乎在流动的雾气中轻轻摇曳,山风从山谷深处呼啸而过,带着一股足以将人卷入万丈深渊的力量,让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我脚下的石头滑落,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我惊恐万分,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就在这时,我身后的战友程强迅速侧身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用坚定而温暖的声音对我说:“没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安慰。于是,我再次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慢慢地,我觉得恐惧感消失了。
“强健的体魄与坚韧的心理素质相辅相成,缺乏其一,便难以铸就战无不胜的钢铁之躯。”此刻,我的思绪不禁飘回想起出发前教导员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为了锤炼军人的抗恐惧能力,塑造强健的体魄,我军深谙此道,尤其在抗日战争的烽火岁月中,组建“敌后武工队”时,便已将提升心理素质作为训练的重中之重。正是这份在艰难困苦中磨砺出的心理承受力,让我军能够在无数战役中屡建奇功,战无不胜。
时针悄然指向18时,我们不仅提前一小时翻越了险峻的A山,还圆满完成了歼“敌”任务。
第二天,口渴,有如“上甘岭”!
当日正午时分,我们已在这片被冠以“蒸笼谷”之名的亚热带气候山谷中,顶着炎炎烈日,穿越了整整五个小时的艰难路程。在这片被烈日炙烤的山谷中,我们仿佛被囚禁于无形的火炉之内,汗水如泉涌,每一滴都承载着对水分的无尽渴望。然而,那壶珍贵的“定量水”却已悄然过半。而我们还有大半天艰难行程,傍晚烹饪所需的水还得从我们的“定量水”中抠。队长不得不严令禁止任何人未经许可擅自喝壶中之水,每一滴都需精打细算。
这样的训练方式,实则是对外军训练理念的借鉴与融合。外军常将部队空投至沙漠、戈壁等极端干旱之地,以此极端环境来锤炼军人的耐高温能力。而我们此次选择穿越这“蒸笼谷”,正是为了在这酷热难耐的考验中,学习并实践这一宝贵的经验。
为了止渴,我们不得不随地采集一些野果和随手抓些鲜嫩的植物,放在嘴里猛嚼,榨取汁液,缓解口舌之燥。每个人说话前总要用被汗水浸湿的毛巾在嘴唇上擦一擦,否则一张口,干裂的嘴唇就会流血。担任开路任务的一班劳动强度最大,更是倍受干渴煎熬。有几个学员实在受不了,用手接起自己的尿捧到嘴边。
一棵野生无花果树上挂着两串半生的果子,我用嘴一尝,又酸又涩,但一阵清苦之后舌尖却有一丝甜凉。一阵狂喜,我把树上的果子全部摘了,每人发了一个,让大家边走边润“舌头”。
在一块岩石旁,通讯员汪松惊奇地发现长着青苔的岩石下方,竟滴着水珠,大家闻讯奔到岩石旁。尽管每个人的嘴上都起了白皮和水泡,但没有谁先伸嘴去接,而是你推我让。队长只好拿出花名册,按顺序点名,每人喝5滴。看着这一幕,我眼眶发热,不由得想起上甘岭“一个苹果”的故事。
我们继续前行。汗水把迷彩服湿透了一遍又一遍,粘贴在身上来回摩擦,浑身都红肿起来,尤其是大腿内侧和阴部,每走一步都会钻心疼痛。无奈,队长让大家只穿裤衩和背心。
18时,我们队已完成了穿越“蒸笼谷”50余公里的任务。水壶都翻个“底朝天”才凑合着做了一锅饭,但炎热加劳累,都不想动筷子。
“每个人必须吃一碗饭!”队长边下命令边端起一碗半生不熟的饭。我也学着队长,填鸭似的把饭往嘴里塞。
第三天,忍饿,穿越“鬼森林”!
是日7时,我队接到指挥部穿越前方两片原始森林的命令。由于这片森林极少有人穿越,传说是:十穿九不过,一过成鬼魂。所以,也叫“鬼森林”。一旁战友告诉我,穿越原始森林至少要走约60公里,而且大部分地方没有路,体力消耗十分大。
走不到1公里,就没有路了。队长命令砍“路”前进。只见尖兵组战士挥舞着广西边防特有的装备砍刀,左右开弓,不一会儿就砍出一条小径。尽管是边砍边行,但两个小时已走了5公里路。可队长还是觉得太慢。于是就挑选了4名体力强壮的战士,每两人抬着一根两米多长的枯木,随着他一、二的口令,战友们同时将草藤压向两边再让大家通行,我们称之为压路。
速度加快了,有四名学员不一会儿就累得脸色发白。这并非他们身体素质差,而是肚子早唱空城计了。每个人一天的定量米125克,出发以来就没早餐之说,午餐也是各显其能,用半小时采集野菜、野果充饥,到宿营地喝一碗稀粥就算是晚餐。
无奈,队长只得一轮一轮地更换压路的人。我压了不到20分钟,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手和脚如同灌了铅,全身火辣辣地痛。我掏遍了全身的口袋,可没找到一样可吃的东西。出发前所有人的口袋被掏空,我的一盒私藏风油精也因不符合此次训练的要求被收缴。
饥饿,似一把利剑高悬在我们头顶。然而,电台中先后传来指挥部的命令:自然保护区内不准生火做饭;为了把“定量米”用到最关键的时刻,当天12时前不准动用。
14时,队长命令各自就地解决“午餐”。最初,我们都奢望能够找到野果,可方圆一公里都找遍了,可食的野果却很少。原来,当地的大部分野果要到八月份后才成熟。
美军为了锻炼军人的生存能力,让部队不带食物进入原始森林,并要求按规定的时间到达指定地点。队长对我们说,此次上级把野战生存的时间放在青黄不接的时节,有意刁难我们,也是为了提高我们的抗饥饿能力,逼着大家挖掘求生潜能,探索战场上恢复体能的有效途径。
此时,半生不熟的野枣、山葡萄,苦涩的车前草、马蹄莲,人人吃得津津有味。刺猬、蚯蚓,平常见了都恶心,我们却把它们当成了美味佳肴。吴一帆是广东人,我见他捉到一条蛇后,手卡七寸,将蛇往树上一挂,用随身的军用刀开膛破肚,然后就那样喝着蛇血。二班长边摘一棵树上的叶子吃边招呼战友:“我见过兔子吃过这叶子,人也一定能吃”。我和另一名战友揭开一棵枯树的皮,专吃蚂蚁蛋。起初,嚼在口中感到麻乎乎,再看看战友们的馋样,我也不再挑剔,先是狼吞虎咽地吃蚂蚁蛋,接着用树叶把蚂蚁压死,闭着眼往嘴里塞,咔嚓咔嚓一顿猛嚼后,捂着鼻子拼命往肚子里咽。饿,使我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动物凶猛。
晚上10点,我们从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脱困而出,比指挥部预定的时间提前了足足1小时20分钟。遵循安排,我们分为三个宿营小组,默契配合,各组迅速选定了通风良好、干燥且地面平坦的区域。利用手头仅有的三根木棍、一块塑料布以及一根背包绳,搭建起简易却实用的野战帐篷。为确保营地免受毒虫毒蛇的侵扰,我们齐心协力清除了周边的杂草,并细心地在四周撒上潦草木炭与雄黄,构筑起一道天然的防护屏障。
夜幕低垂,我们抵达了安全区域,遵循指挥部的指示,点燃了篝火。在这温暖的火光下,我们享受着用野山芋、捕捉的老鼠及蛇类等自然馈赠烹制的美食,同时以歌声驱散了一天的疲惫与辛劳。
凝视着火焰,我的思绪不禁飘向了历史的深处,忆起了19世纪初那场震撼世界的战役。1812年,拿破仑率领六十万雄师远征俄国,曾辉煌地占领莫斯科,然而,一场比往常更早降临的严冬,却成了这支无敌之师的致命克星。饥饿与严寒无情地吞噬着勇士们的意志,最终,庞大的军队在接连的挫败中溃散,仅余两万余众狼狈撤回涅曼河畔。而此刻,我们虽身处和平年代,但面临的却是一场对自我生理极限的勇敢挑战。我们深知,唯有坚持不懈,才能避免历史的悲剧在我们这一代重演。
第五天:恶劣气候,翻越“四季山”!
“广西的山,犹如孩儿脸,瞬息万变”,这句蕴含智慧的民谚,在我们此次野战生存训练的第五日里,得到了淋漓尽致地验证。我们踏上了前往B地区的征途,那里正是桂北地区立体气候最为显著的秘境,被誉为“四季同山”,山脚下是炎炎夏日的热烈,山腰之下春意盎然,再往上则步入秋日的凉爽,直至山顶,仿佛一夜之间跨越至银装素裹的冬日。
出发前夕,指挥部颁布了一项既考验又充满挑战的指令:自启程至告别B地区,每位队员的衣物增减被严格限制,不得有丝毫变动。这不仅是对我们身体适应能力的极限挑战,更是对意志与智慧的双重磨砺。
前苏联等国军队十分注重在立体气候条件下训练部队,而且一般不随气候变化而让官兵增减衣服,以锻炼军人对复杂天气的适应能力。我军也非常重视这方面的训练,特别是一些驻高原、海岛的部队,每年都要组织官兵练全天候。
中午时分,我们按预定计划到达山脚。此时,毒辣辣的太阳正发着淫威,我们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有两名战士中暑了。几个学员便想脱下迷彩服打赤膊。队长不仅板着面孔制止了他们,还武断地下令加速前进!
“轰隆——”,未及行远,天际便猛然炸响几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紧接着,硕大的雨点如同断线的珍珠,倾泻而下,无情地拍打在肥厚的芭蕉叶上,激起一阵阵急促而纷乱的声响。然而,队长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阻止学员们穿上雨衣的企图。
雨势渐歇,气温从40度,骤然跌落至11度,我们才恍然意识到,已悄然踏入被誉为“春山”的山腰下部。我们的牙齿也因寒冷而不停打战,但无人违抗命令,增添衣物。
傍晚时分,我们已从秋意渐浓的山腰上部,攀登至山顶的冬域。这里,寒风凛冽,气温骤降至仅有的4摄氏度,刺骨的寒冷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然而,指挥部却要我们“就地宿营”。
夜深人静,天空再次不作美,细雨绵绵而至,气温更是急转直下。正当大家勉强合眼之际,一道紧急命令如同惊雷般炸响——潜伏!我们未添丝毫衣物,仅凭坚忍的意志,咬牙俯卧于草丛之中。尤其是王伟,自中午起便饱受感冒之苦,清鼻涕不断,为了不暴露目标,他只能将毛巾塞进嘴里,强忍喷嚏的冲动。
历经两个小时的艰难潜伏,任务终于圆满完成。此时,每个人的胶鞋、绑腿皆被寒气冻得坚硬如铁,王伟用来堵嘴的毛巾,外露部分更是凝结成了冰凌。手电筒的微弱光芒下,每个人的鼻尖、眉毛、胡须都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霜花。队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带深意地说:“有了今天这趟穿越‘春夏秋冬’的非凡体验,今后无论何种天气,你们都将无所畏惧!”
时至今日,每当同事提及我对气温变化的淡然处之,我总会笑言,这份从容,正是那段军旅生涯中,无数次挑战自我、磨砺意志的宝贵财富。
第六天,我们都变成了“野人”!
野战生存训练的第六日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我们迎来了最为艰巨的挑战,一场考验体力极限的10公里武装奔袭。在这样炎热的夏日里,即便是毫无负担地行走十公里,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项不小的挑战,更何况我们还要背负着沉重的25公斤军用背包?面对这样的困境,我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挑战自我,超越极限。
随着一声令下,我们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艰难的征途。汗水与泥土交织,呼吸与心跳共鸣。在这场与自我体力的较量中,我们相互鼓励,共同前行,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军人精神。
出发前夕,教导员动员时曾对我们训话:历史战争的教训告诉我们,缺乏抗疲劳能力的军队,难以在战场上持续保持战斗力。抗美援朝的烽火岁月中,志愿军正是凭借超乎常人的耐力和不屈精神,才创造了上甘岭战役的惊世奇迹。而这份坚韧,正是源自无数次对体力极限的勇敢挑战。这番深刻的话语,在随后的武装泅渡考验中得到了生动地诠释。
当日16时,我们齐聚于湍急的河畔,准备迎接武装泅渡的挑战。似乎是天公有意设难,前一晚与不久前接连而至的暴雨,让河水如脱缰野马般奔腾,流速高达每秒3米,咆哮着向前冲击。面对如此险境,我们毅然决然地以45度角斜向对岸游去,每人需穿越约200米的波涛汹涌。手中的漂浮工具,不过是由竹片、芭蕉叶、树枝等简易材料拼凑而成,而我,则幸运地拥有了一根约2米长的木头作为助力,起初得以较为轻松地向前推进。
然而,就在我稍感庆幸之际,意外突生,一根朽木从上游汹涌而至,猝不及防之下,我顿时心慌意乱,躲避时不慎呛入两口水,危急关头,是副班长迅速游至,以坚实的臂膀将我稳住,最终在战友们的合力拖拽下,我艰难而顽强地抵达了对岸。
29日零时,当我们满身疲惫却满怀荣耀地返回学校时,形象已判若两人:头发零乱,浑身上下裹满了红泥巴,脸上除了被树枝划伤、蚊虫叮咬的痕迹外,还挂着出发后未曾修剪的胡须,我们仿佛从原始丛林归来的野人,虽外表粗犷,内心却更加坚韧不拔。
正是这些宝贵的经历,铸就了我面对困境时的从容不迫与泰然处之。它们让我明白,无论未来道路上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只要心中有光,脚下就有力量,定能披荆斩棘,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