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自己动手,做力所能及的事,对我而言从来都是一种踏实的快乐。日常里,亲手洗换衣物与床品,指尖揉过纤维的触感让人安心;清晨自制早点早已成为习惯 —— 外面一碗饵丝要 10 元,自己做成本不到 2 元,更重要的是吃得放心、吃得舒心。
如今,外卖、洗衣店等便民服务随处可见,这是社会分工细化的时代进步,本是为节省忙碌者的时间、提升生活效率。可现实中,不少人却把这份便利当成了懒惰的借口:前几天经过家附近的洗衣店,玻璃门后整齐晾着几十双运动鞋、板鞋,不禁让人感慨 —— 真的忙到连接盆水、洗双鞋的时间都没有吗?显然不是。就像楼下的外卖店近在咫尺,有人却宁愿等骑手送餐上门,也懒得下楼走几步。其实,时代的便利从来不是让我们放弃动手,而是让我们有更多机会去做更有意义的事;而动手本身,从来都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生活态度与能力。毕竟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勤劳都是人生精彩的底色。
这份动手的习惯,早在儿时就扎了根,而动手实践的乐趣,更成了贯穿我一生的热爱。它不仅让生活多了烟火气与成就感,更推着我在人生路上不断成长,活出了属于自己的精彩。
七八岁时,我总蹲在厨房看母亲切菜,土豆在她手里变成均匀的丝、萝卜切成整齐的块,心里痒得不行,软磨硬泡要学。母亲起初顾虑菜刀锋利,怕我受伤,最终还是妥协了,站在一旁眼盯口授:“手指弯成小拱桥,按紧食材,刀贴着指关节慢慢下。” 我攥着刀柄的手微微发紧,眼睛死死盯着姿势,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切着。起初切出的土豆片厚薄不均,薄的能透光,厚的像小方块,越急手越不听使唤,还曾不小心被刀刃蹭到指甲,鲜血流了出来。可我没放弃,在母亲的默许与自己的坚持下,切片越来越均匀,后来家里切细丝、薄片的活儿都交给我,旁人见了都夸 “堪比专业厨师”。而切菜时培养的专注力与耐心,也悄悄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儿时没有路灯,手电筒是夜间出门的必备品,可家里那把旧电筒总出故障。父亲送去修理,回来用不了几天又坏。有次趁父亲上班,我抱着好奇心把它拆开,螺丝、灯泡、电池散了一地,琢磨半天却装不回去。没想到父亲下班回来没有责备,反而蹲下来陪我一起研究 —— 这把电筒,就此成了我的 “专属玩具”。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弹弓是树枝加橡皮筋做的,陀螺是自己砍削的,而这把能拆能装的电筒,让我爱不释手。一有空就拆了装、装了拆,慢慢摸清了它的结构原理,原本故障频发的旧电筒,竟被我修得焕然一新,光柱亮得能照到村口。父亲见了,嘴角露出了赞许的微笑。这份动手探索的乐趣,让我早早懂得了 “拆解问题、解决问题” 的道理。
初中毕业后,我踏入社会打工,泥水匠的活计样样拿手:砌的围墙整齐笔直,搭的梁架稳固结实,亲手砌的柴火灶,母亲总夸 “火苗旺,好烧又省柴”。两年后进了工厂,先做锻工,每天和铁块、锤子打交道,手上磨出厚厚的茧子;后来转入财务室,管账本、理仓库的同时,还趁着空闲到车间学焊接、装碾米机,练就了不少实用技能。再后来当过老师、做过秘书,无论在哪个岗位,切菜时的耐心、修电筒时的观察力,都派上了用场。后来迷上摄影与写作,其实也是这份 “动手瘾” 的延伸:摄影要像拆电筒那样琢磨光影角度,哪里补光、哪个角度拍人物神韵,都要反复调整;写作要像切菜那样打磨细节,一句话、一个场景,都要细细斟酌。不知不觉间,爱好与能力相互滋养,成了分不开的整体。
这份积累在我进入宣传部工作后,更是与本职工作相辅相成。宣传需要挖掘推广当地先进事迹与特色文化,我带着相机深入傣乡田间地头、工厂车间,用当年修电筒 “抠细节” 的劲头,捕捉先进人物的鲜活瞬间 —— 傣族村干部沾满泥土的手掌、熬夜整理资料熬红的双眼,都被精准定格;再凭着切菜练就的耐心,将碎片化采访故事 “去粗取精”,打磨出一篇篇诗文。这些作品先后发表在报刊上,既让傣乡的人文风貌被更多人知晓,也为宣传工作添了力、增了彩。
退休后,我依旧没停下 “动手” 的脚步:网上购字帖、看视频学临帖,每天早上坚持练一小时;读书不少于一小时,接孩子时坐在车里都抓紧读,还会勾画重点、写评语;摄影虽不能再跋山涉水,但散步时见了入眼的画面,就掏出手机记录瞬间美好;加上日常洗晒、打扫、接送孙子,每天清晨打两小时乒乓球,日子过得充实又有滋味。有人问我,退休了怎么还这么忙?我总笑着说:“动手做事才有意思,这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乐趣。”
爱好是持之以恒动脑动手的动力,更是沉淀自我的基石。若无爱好,生活易陷入迷茫空洞;若爱好泛滥却浅尝辄止,最终只会样样通、样样松。于我而言,爱好不在多,而在专一持久。从儿时切菜、修电筒,到成年后工作中的摄影写作,再到退休后的日常琐事,这份贯穿一生的动手爱好,让我在生活中收获了踏实的快乐,在工作中积累了实用的技能,更让平凡人生因这份热爱而鲜活生动。在这个科技便捷的时代,动手早已不只是生存技能,更是对抗浮躁、沉淀自我的方式。而 “乐于动手” 这份珍贵礼物,终究助我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