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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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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5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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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蕴藉,字字珠玑 — 陈正略《〈鉴水诗词〉跋》赏析

陈正略的《〈鉴水诗词〉跋》是高州市中华诗词学会第十七辑《鉴水诗词》的一篇后记,在高凉文学公众号刊发。之前已经赏读多次,现在重读,仍觉该跋文的厚重、深情与期盼。其兼具“书跋”的纪实性与“诗文”的文学性,借以文字叩击中华诗词的传承脉络,满含对国粹的敬畏、对家乡文脉的珍视,堪称“以跋为文、以文载道”的佳作。

一、主旨方面:“纪实”与“思辨”融于一体

跋文梳理清晰,形成“具体辑子—地方文脉—中华国粹”的三层主旨递进。

在纪实层面:还原《鉴水诗词》编纂的“来龙去脉”。表达了编纂、付梓的初衷---弘扬国粹,客观呈现了本土文化工程的集体力量。

在本土文脉层面:锚定“高凉”的文化坐标。“古郡高凉,人文底蕴厚积,传承国粹却也蔚然成风”,指明《鉴水诗词》不仅是诗词的集合,更是高州人“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的精神载体,从而使得地方文化的“根”与“魂”在文字中落地。

在文化传承层面:叩击诗词国粹的“精神内核”。作者追溯诗词发展的历史脉络 ——“其源六朝备其制,两宋元明清沿其传”,再点明“遵唐风宋韵,传承国粹”的编纂主旨,将《鉴水诗词》的意义从“地方编纂本”升华为“中华诗词传承链”的一环。这种视角的拔高,让跋文成为对“国运兴,诗运兴”的生动诠释。

二、结构方面:层层递进,严丝合缝

跋文以“‘诗词本质’开篇—‘历史传承’铺陈—‘本辑价值’聚焦—‘主旨升华’收尾”的逻辑展开,环环相扣,堪称“短章精构”的典范。

首先是“起”:破题定调,直击诗词本质。开篇“盖诗词者,无不借景抒情,托物而言志也”,以“盖”字发端,沿用古典文论的破题方式,既界定了诗词的核心功能,也为后文评价本辑作品“思泉纷涌,声韵求谐”埋下伏笔——正因诗词是“抒情言志”之载体,本辑的价值才不止于文字,更在于精神的传递。

其次是“承”:追溯历史,夯实文化根基。在这里,作者从“唐以诗取士,故唐诗独工;宋乐府配词,故宋词尤美”切入,梳理从六朝到明清的诗词发展脉络。这一段文字并非冗余,恰是为了论证“诗词著作益工”的传承逻辑,进而衬托高凉“传承国粹蔚然成风”的难能可贵,让地方文化实践有了历史厚度的支撑。

再次是“转”:聚焦本辑,兼具褒扬与谦逊。作者先用“琳琅触目,炳炳烺烺”“镂月裁云”“戛玉敲金”等盛赞作品的文采与格律;再以“得赐玉千余,谨镶八百”说明筛选的客观限制;最后用“倘阅者因筌得鱼,恢扩性灵,亦算幸事”点明作品的社会价值——既肯定成果,又不夸大其词,分寸感十足。

最后是“合”:升华主旨,回归时代语境。结尾以“适逢盛世,辑集以襄祖国之繁荣”呼应“国运兴,诗运兴”的时代背景,再以“遗珠之憾,挂漏难免,缉余滋愧焉”的谦逊收束。这是一种“先扬后谦”的收尾,既体现了文化人的审慎态度,也让跋文的情感更显真挚。

三、语言方面:典雅蕴藉,尽显文言之美

作为一篇文言跋文,陈正略的语言功底尤为扎实,既恪守了古典文论的雅正传统,又融入其个人情感的温度,主要体现有三:

一是用词精准。文中多处化用典故与经典词汇,如以“昆山之尺璧”“合浦之寸珠”比喻优秀作品;以“黼黻”形容作品的华美;以“旧铅新椠”指代辑子的编纂——这些词汇既贴合“诗词国粹”的文化语境,又让语言显得厚重典雅。

二是修辞灵动。文中大量运用了兼具形象与韵律的比喻、对偶等修辞,如“作品如叶归根汇众流而归趣大海”等比喻句;“徵引博辑,拾香草於词句,灿鲜花乎纸上”“声韵求谐,格律求工”等对偶句。既让句式整齐、读来朗朗上口,又强化了对作品“文采”与“格律”的双重肯定,尽显文言的韵律之美。

三是语气谦和。文中作者始终保持谦逊姿态----“不敢云辉煌黼黻”“遗珠之憾,挂漏难免,缉余滋愧焉”——这种“不矜不伐”的语气,既符合传统文人 “谦受益”的修养,也让跋文避免了“自卖自夸” 的尴尬,更易引发读者的共鸣。

四、情感方面:藏“三情”于文字,真挚动人

对中华诗词的“敬畏之情”。作者从追溯六朝至明清的诗词传承,到强调“遵唐风宋韵,传承国粹”,再到盛赞作品“声韵求谐,格律求工”,字里行间满含对诗词这一“国宝”的敬畏——作者深知诗词不仅是文字艺术,更是文化基因的载体。因此,这份敬畏让跋文有了“文化担当”的厚重。

对高凉文脉的“自豪之情”。“古郡高凉,人文底蕴厚积,传承国粹却也蔚然成风”一句,表现出对家乡文化的自豪;而本辑作品“得赐玉千余”的成果,更印证了高凉“人文厚积”的底蕴,这种“家乡文化自信”让跋文有了“接地气” 的温度。

对文化传承的“期许之情”。作者在文末写到“倘阅者因筌得鱼,恢扩性灵,亦算幸事”,这既表达了对读者的期许—希望辑子能启迪心灵、传递正能量,也暗含对诗词“活传承”的期待----诗词不应只藏于典籍,更应融入人的现实精神世界。

自然,细读跋文,个别地方也是可以商榷的:一是在语言的表达上。文章整体用词优美、意境深远,但在个别地方存在语法混乱或句子冗长的情况,影响了文章的整体流畅性和可读性,例如“诗能体物,物可引诗”这一句,虽然表达了诗歌创作的基本理念,如改为“诗体物,物引诗”是否更凝练?又,“乘★总号召之东风”的表述,虽为避嫌,却与整体的古典跋文风格不相适配。二是在对传统文化传承的分析上,可再深入再具体些。例如文中提到诗词学会在传承国粹方面的努力,可罗列其具体举措、策略及当今青少年的诗词教育现状等等。

一篇跋文,就是一面“文化镜子”。陈正略的《〈鉴水诗词〉跋》,看似是为一辑本土诗词集所作的“后记”,实则是一面折射“地方文脉与中华国粹关系”的镜子----展现了文言文字的典雅魅力,映照出高州人对文化传承的坚守,传递了“国运兴则诗运兴”的时代心声。读此跋文,相信读者更能感受到传统文化在当下的“活态传承”——这正是其超越普通“书跋”的价值所在。

借此,再说说正略先生其人及某事。

他是我的文学引路人,早在九十年代初我们就相识、相熟。他待人热诚,为人低调而不张扬,自然也不乏作为文人的清高、孤傲与风骨;他对文艺的如痴如醉和执着追求,使得他在美术、文学上,特别是诗词、散文、诗歌、赋律、评论上都取得较为深厚的造诣。那时,我们常常在秀川图书馆一楼他的美术工作室,在新安巷尾,在永镇街头,一起讨论朦胧诗,一起谈创作心得。期间,有多位文坛大家途经或客居高州,如叶延滨、温远辉、俞心焦、安石榴,黄金明等,他都热诚接待,相谈甚欢;还有茂名地区的诗人张慧谋、赵红尘、北窗、晓音、官演武、浪子、刘付永坚等,也是紧密交流,惺惺相惜。他对我的文学创作甚至人生规划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和建议。至今,我们彼此之间心意互会,灵犀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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