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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伯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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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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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故乡

生活之中,如果有一片山、一条河、一群人时常在你的梦里出现,说明那山、那水、那人已经深深镌刻在你的生命之中,永远不能忘怀。广宁,我工作和生活了30年的第二故乡,如今因为退休而离开了工作岗位,也离开了她。但是,那竹海碧波、绥江水韵、还有那无数个生活瞬间却时常温暖着我的梦乡……

中秋佳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1993年秋季学期,初来乍到的我被县教育局分配到离县城近60公里的赤坑中学任教。中秋佳节到来的时候,学校放了一天的假,本地老师都回乡下与家人团聚了,只有我们几个外地老师独自留在学校咀嚼着无尽的孤独与寂寞。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里,有我双鬓斑白的父母,在这万家团圆的节日里,说不想念他们那是假话。

入夜时分,月亮从远处的山头露出了它圆满的脸盘,小榕树披着月光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校园中间,微风吹过,枝叶发出了轻轻的声响,仿佛寂寞人的叹息。我们几个外地老师在操场上溜达,各自沉默着,无话可说无所适从又无所事事。这时,黄校长骑着摩托车回到学校,召呼我们一起到他的宿舍。原来,他早已在宿舍里备好了月饼、花生、茶水、米酒等,就是用来招待我们这几个外地老师的。他知道我们在这他乡异地,中秋节难免孤独寂寞,思念亲人。他先回到乡下与家人吃过团圆饭之后,马上赶回学校与我们共度中秋。欢声笑语重回我们当中,一缕温暖在座上洋溢,在心中流淌……如今30年过去,总觉得那夜的月色是最美的,那夜的月饼是最甜的,那夜的茶酒余香仍在我的记忆深处。

结识老乡

举目无亲,是背井离乡的人心中最深刻的体验。当你环视周围都是陌生面孔、而且他们都讲着你听不懂的粤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乡音会给你带来十分的激动与惊喜。我在广宁结识的第一个老乡是蓝叔,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那时我已调到县城工作,他是从别人那里了解到有我这个河池老乡,他就找到我的单位。同事说有人找我,抬头一看,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微笑着站在我的面前。

“你是河池哪里的?”久违了的桂柳话瞬间就令我激动起来。

“我是河池宜州的。你呢?”

“河池都安县。”

“老乡!”

“老乡!”

握着眼前这位长者那双温暖的手,一股亲切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瞬间就温暖了我的全身。

蓝叔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到广宁,三十多年的工作和生活,也算是一位老广宁了。尽管他已经能够讲得一口流利的广宁话,但是,广西壮话的尾音始终夹杂在他的言语里。一个人不管他离开家乡有多远有多久,唯一不会改变的就是这“乡音”吧。

蓝叔与我妻子不但同姓,而且同乡同族。按照蓝氏家族的排行,他属于叔父辈。于是,我们都亲切地叫他蓝叔。他也视我们为侄儿晚辈,时时处处都以一位长者、一位家长的身份关注我们的工作,关心我们的生活,以他过来人的经验,理解着我们远离故土家人的心情,每逢节假日,他都盛情邀请我和妻子到他家中作客。茶余饭后,听蓝叔讲他的坎坷往事,谈他的人生体验和感悟,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给予建议和意见。这种在乡音乡情里淹没的感觉,令人温暖难忘,如沐春风一般。

教育创强

创建教育强县,是广东省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精神,全面实施国家和省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的重要举措。旨在加快推进全省教育现代化进程,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打造南方教育高地。这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工程。广宁经济欠发达,教育底子薄,创强时间紧、任务重。我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有幸参与、亲眼见证了广宁教育创强这项里程碑式的工程从启动到划上完美句号的全过程。在广宁教育创强的日子里,那些动人的故事和感人的画面,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广宁县委、县政府为了激励各镇创强,于2010年5月14日下午,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教育创强“擂台赛”。让参赛的各镇党委书记现场“PK”,最后经过评审团评议后决定先创和后创排序和政府资金扶持。台上17位选手慷慨陈辞,精彩演绎,热情洋溢地陈述本镇创强的条件、优势和工作措施,表示创强的决心。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这些基层领导的教育情结和使命担当。

广宁是山区县,经济状况与发达地区存在很大差距。教育创强是一项重大工程,全县50余所中小学必须投入大量的资金建设教学楼和配置现代化设备。这是摆在广宁面前的一个重大难题。为了筹集创强资金,各镇领导各显神通,成立联络小组奔赴珠三角、港澳等地,联络本镇外出的成功人士,发动社会各界为家乡教育创强捐资。最记得2011年4月30日晚上,横山镇举办创强筹资晚会时正下着大雨,许多回乡参加晚会的社会各界热心人士热情不减,撑着雨伞踊跃为创强捐款。正是有了这些知礼明事的乡贤和社会各界善长仁翁,他们慷慨解囊,以集腋成裘、聚沙成塔的形式,为广宁教育创强突破资金瓶颈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由于创强资金有限,各镇都把有限的资金用在刀刃上,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来用。因此,许多工作能不请工人的尽量不请工人,而是发动广大教职员工亲自上阵,义务参加劳动。原广东省教育督导室主任、省人民政府督学陈健同志到江屯镇指导工作的时候,正是星期天,天空下着雨。这一天学校的教学设备刚刚运到,江屯中心小学全体教职员工在校长的带领下,正在冒雨搬运教学设备。见到此情此景,陈主任深受感动,多次在不同场合提起给予表扬。

在五和镇创强建筑工地上,一位农村妇女砍下自家的竹子,用木制独轮车艰难地将百余斤重的几根竹子送给学校。她奉献自己绵薄之力,就是为了让山区里的孩子能像城市的孩子一样享有优质的教育;在教育创强捐款箱旁,同学们将自己平时舍不得花的零用钱投进了捐款箱。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盼望有一个环境优美的校园、宽敞明亮的教室、能坐在电教室里放眼世界;在创强督导验收会议上,当省验收组宣布创强工作通过验收时,参会的校长、老师们激动万分、相拥而泣。是啊,在教育创强的过程中,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汗水。如今终于通过评估,农村学校也同城市学校一样拥有良好的校园、高大的教学楼、现代化的教学设备设施,教育均衡发展不再是梦……这一切的一切,正是山区教师们梦寐以求、日夜渴盼的啊。

“同舟共济扬帆起,乘风破浪万里航”。广宁通过三年多的努力,集全民之智,倾全县之力,攻艰克难,实现了教育强镇100%全覆盖,教育强县目标达成。广宁教育站在科学发展的新起点上,又向着新的时代,新的目标迈进。

三十年弹指一挥间。退休之后我已到另外一座陌生的城市生活,但在我心灵深处,无时不在默默地祝福我的第二故乡,愿她山水常绿,人民幸福安康!

2024年夏于广东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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