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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延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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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散落的长调
毡包顶的炊烟垂下半截身子
风把长调掰成碎片,撒在
羊粪蛋滚过的芨芨草滩
嚼着草沫的老马突然抬起头
它的唇齿间涂着朦胧的月光
铜壶里煮着去年的雪水
奶渣在皮囊深处结出白霜
有人往火堆里投了把桦树皮
哔剥声惊醒了打盹的黄狗
拴马桩的阴影比正午长了一庹
怀孕的母马在啃食新打的牧草
是谁在马头琴的悠扬里
想起了勒勒车碾碎的童年
靴筒里灌满日积月累的黄沙
套马杆在门外与风合奏着牧歌
风掀开毡帘时,看见我正把炒米
和奶茶,咽进胃里最深的角落
暴风雪前的地平线在抽搐
天空和草原放弃了争辩
最后,一切都静止了
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唯一的
白色的词,在低声重复着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