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飘散的名字

遥想，你们又在登高了吧

兄弟，古老的石阶

是否已印满你们厚重的脚步？

你们的衣襟上，可还佩着那抹茱萸的红？

那是一种呛眼的思念

我的乡愁，是具体的

是那串火一样的柿子

是砸开核桃时，迸溅的油脂香

是母亲酿的黍米酒，入口时微酸

回甘处，却有整条河流的回响

有时候，午夜梦回

城市的霓虹，会碎成漫山遍野的野菊

车流的轰鸣，变成松涛的低吼

我以为自己枕着一块粗糙的岩石醒来

伸手，却只触到柔软的、下陷的虚无

又是一年九月九

我攀登的，是这楼宇的高处

你们遥望的，是云海深处的故乡

而我遥望的，是你们

和那个被你们遍插茱萸时

轻轻念起，又随风散去的名字

少的那一个，是我

又不是我

我是那阵吹过你们鬓角的风

是那片落在你们肩头的叶

我是回不去的，那个

永远在路上的，异乡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