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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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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5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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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航迹(外二首)

破晓的航迹

海面灰蒙蒙,一艘轮船驮着太阳

从光与水的缝隙处驶来

鸣笛,惊破未醒的晨天

我立于码头

静候这光的载体

海过于浩淼,航行显得缓慢和谦卑

而,太阳很快攀上桅杆的尖顶

旋即腾空,挣脱羁绊

跃入既定的轨道,直至高度足以将光芒

无遮挡地洒遍海面、陆地

镀亮所能企及的世界

汽笛在催促

它要让光芒所遇的一切

都热闹沸腾

——既然静谧与睡眠

托付给了清冷的月亮

那么白天,就理应是生命活力的鼓点

朝气蓬勃的行动

海水多彩

海鸟的鸣唱错位汽笛的节奏

盖过浑厚的潮声

轮船向我开来,向码头靠近

太阳,这橙红的星球

看似越走越远

实则, 光芒已将我渺小的身影融合

融合到光影原来该有的样子

——当然

每一次黑夜之后

都是如此

更深的蓝

海湾鱼市

水手,或捕鱼人

卸下魚虾,卸下海洋风暴

对海的认识

这也许最直截了当

码头直通的加工车间

踞伏海湾一角

冷链货车吞吐不息

冰粒封存海鳗、银鲳……

游过的深渊

我不过,摊位前买几斤小虾

却在胶靴踩起的浮沫边

辨认风暴的余痕

指尖触及到昨夜未散的浪花

与更深的蓝

曾经直面的辽阔与咸涩

已退成鱼市背景

风暴,瘦成虾须般的轻颤

盐的归途

博大的海洋

以一粒盐的姿势

侧身于菜篮,潜入我的日常

与南瓜、茄子分享晨光

这粒盐来自渤海湾

还是北海?隐有的涛声已经沉底

当被溶解被吸收时

舌尖泛起潮信

随血液循环的海图,疆域无边

就此,新的结晶体

拥有海鸟的翅膀,风暴的内眼

绕过暗礁,绕向灯塔的光晕

咸的纯粹,表述品质

行程千年之久

万里之远,这盐在过滤

在纳新吐旧,陪我

啜饮万物最初的海

2025.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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