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只是我想描述的那个世界其中一部分

一

阳台，以及只有阳台才能说得清楚的

阳台。我把你放进去

我把你放到跟语言有关的世界里

你把远方变成璀璨的荒野

变成风以及孤独的风

吹过我的干草丛

二

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只想描述痛恨自己

同时又对自己感到满意的东西

这是语言的问题

它决定在哪个地方，什么时候

让我的感官体验

以它们的形式呈现出来

而不是孤立

三

我所触及到的，都是寂静的深处

最深的寂静

尤其是在我不适合待在他们中间的时候……

无法被语言创造出来的自我

填满异乡的每个角落

我是他们一连几个月都不需要我的深渊——

谁也不喜欢我，谁也不讨厌我

没有相遇，也没有离开

四

房间北面的阳台，与虚无主义无关

玻璃纱窗不会像路边的三角梅

受到光线的直射

是形形色色的牵挂

把我留在这个世界上

五

清晨使路上的尘土安宁，使小区里的道德安宁

使与生死有关的事物安宁

意象中所有从黑夜苏醒的事物，在我

从小就对这方面很有经验的状态下

嗡鸣——

一种很快就能找到自我的嗡鸣

无处可去的间隔

在日复一日的一无所事中

荒废了

床单上的玻璃窗格子在夏日的半空中

呈现尚未饱和的蓝

覆盖天空，覆盖整个天空的时候

我想在荒废大半生的头脑中

沉思一会。我想让窗外

虚无主义的淡蓝色

填满无法感知自我的全部缝隙

六

那边的天空径直朝向笔直的太阳

光线在它不直射的窗棂上徘徊

在无处可去的阳台上

语言就是春天

有人从古老的冲突中

得到了不是在浪费时间的证据

                        2025年4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