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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杜鹃的头像

山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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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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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散纪

四月,适合踏青赏花。闺蜜邀约,周末去峨眉的简陋田园看花。我们一呼而应,欣然前往。

简陋田园位于峨眉山市双福镇。我们是跟着小P导航来的。其实并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院坝入口的空地上。然后右转,穿过院坝,简陋田园的牌坊已经在眼前。从牌坊进去,也不用买票。我们以为它是一个开放的田园呢。

进入大门,两排密实的竹篱笆栅栏将田园分出一条两米宽的甬道来,大有曲径通幽之意。左边那高栅栏是一面透风的墙,从缝隙可以窥得园内风景。右边是一排矮矮的栅栏,园里稀疏栽种紫藤。此时正值紫藤花开,这些紫藤花,有的淡紫,有的雪白。雪白的腾花和洋槐花很接近,我甚至觉得它就是洋槐花,它们应是同属一科的吧。

没有见过许多紫藤,初见时就被那婆娑芬芳的紫藤花吸引着,不断地拍摄、美颜,对着紫藤花笑,对着自己笑一个,再笑一个。这手机美颜最骗人,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好像姑娘十八。

循着这栅栏,慢悠悠绕到一个石牌坊前。怪石、紫藤做了景观造型。许多游客在那里拍照留影。简陋田园,浇花无俗韵,放鹤有闲情。我们就冲着这份闲情,入园去。

这园子看起来的确是一个简陋田园,杂草丛生。那些高高矮矮的花儿,像是野花儿,充满自由野趣,恣肆盛开。我们漫步在这长满杂草的陋园小径,没有精雕细刻,只有闲散的布景。密密匝匝的一丛油菜花,像是星星来到人间,粉嫩的鹅黄涂满小脸蛋;那一朵朵火红的虞美人,热情似火地点缀在草甸子上,像打着腮红的女子,莲步款款,摇曳生姿。看那春风把她的裙裾翻卷,看她风情万种,是在等待她的情哥哥吧;那伫立近旁的绣球,一簇一簇,如云朵下凡,自成风景,吐着草色芬芳低调绽放;还有木本的绣球花,高枝上花叶同欢,都具有叶的色彩,却有着花的妆容;看那杜鹃,带着对土地的深深眷恋,竞相绽放,开成这片土地的烈焰红唇,红红火火。你就知道,在这里,春天是自由的,热闹的。

在这片草地上,有土陶布景,大大小小的土陶栽种着绿植盆栽,盆栽间隔摆放,绣球花已然盛开。石器古拙,原生自然,因为匠心取义,石门,石敢当,石狮,貔貅,一切都有了灵魂。山石原本顽石,只因人们赋予了它灵魂,想它成什么,它就是什么了。还有石牌坊,石拱门,这端端的石拱门,是抽象的自然之门,空门。石门独立于园内,分割这花花世界,衬托这境遇时空,风云穿越而过,花鸟穿越而过,人心穿越而过。自然生长,这是生命原本的意义。还原生命自由,这是一种大境界;以原石之拙,映衬花草之灵秀,这是独特的审美情趣。

在这个简陋园子里转一圈,我们从另一个牌坊出来,顺着甬道行进。小巷深处,林木修竹,阁楼木雕,雕花高古,轩窗半开,方桌上一只青花瓷瓶,百合、绣球花束相与顾盼,青枝绿叶,芬芳宜人,足见主人的审美意趣。阁楼大门敞着,古琴雅座,静物景观,此时无声胜有声,已经满足了踏青人对沧桑岁月的猜想、怀念与猎奇。

"莫问寒暑几易,且醉拙园花荫。"拙园不知是借意拙政园的拙,还是巧思于拙?取拙,实为巧?拙,照应于"简陋"吗?或者,有大巧藏于拙?其实,这都只是我的猜测。一段文字解除我的疑问:"悠悠数载,奔波于山野之间,有幸收藏古桩数十颗,愿与君共享之。虽勤能补拙,然吾天性愚钝,几无所成,故名"拙园,惭愧之——闲云野鹤"。

配得上拙园的,是园内数十根粗壮的木桩,还有那高大古朴合抱不过来的参天古木,那盛大绽放的杜鹃,以及一些盆景。

我们在林中转悠,怀着童心,观景,看树,看遥遥的天光,被开得正盛的杜鹃花吸引。红杜鹃妖艳,白杜鹃仙气。对于杜鹃,我们是有感情的,老家的青山上有童年记忆,关于杜鹃的记忆。杜鹃,我们叫它映山红。映山红开的时候,一簇一簇,红艳艳耀然在悬崖峭壁之上,映衬于山野之间。那一抹红,成了山里最美的风景。映山红的花可以吃,小孩子常常摘了花瓣,放入口中咀嚼,酸酸的涩口,切口有丝丝甜。小孩子也常采摘了插于瓶中,在简易生活的年代里,那就是最美的瓶花。对山里娃来说是美育的启蒙,是对生活的引领。

和闺蜜徜徉于红杜鹃、白杜鹃之间。关于杜鹃的对话,在高树下,在白杜鹃的身旁,闺蜜的询问,山杜鹃的对白,俏皮而又乖张,童心未泯。

跟随人群,从拙园后门出了院子,到田野中去——好大一片后花园,惊艳!

盛大的田园望不到尽头,全是花儿,一大片,一大片。阳春白雪,是形容这些紫藤花吧。白玉花,繁花盛景,芬芳随风,花气袭人。我们奔跑,嬉戏,顺着田埂,闯入田园,徜徉在春风中。我们的心也随春风盛开,站在这田园中,我们都是花仙子。我们对着春风笑,对着紫藤花笑,对着自己笑。

最美人间四月天,好一树树紫腾花!一朵一朵,白的纯洁,高洁如玉;紫的淡雅,高贵奢华;紫气东来,寓意富贵。一束束,一串串,分不出谁最美,分不清谁最香,都拖着小裙裾,穿着小靴子,亭亭玉立,心花怒放。唐朝诗人李白曾有诗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香风入怀,如美人在侧,美了,醉了。在原野上款款娉婷,一颦一笑,都是最美。在四月春风里,不要浓艳的妆容,只要淡淡地芬芳,清清爽爽,心如蝶舞。

紫藤花,白玉花盛开成片,成河,成花海。这古朴遒劲的藤蔓,春来便枯木逢春,装扮田野,它是春日最美的新娘,年年花开直到终老,直到消亡。这美的天使,花心由自,志在自然;这诗意的田园,是怎样的奢华和高贵!这片质朴的土地,简陋的田园,高贵的紫藤并不简陋。这是低调的奢华,这是对爱的执着,美好的执念。紫藤如虬龙盘枝,顶端供奉的却是无尽浪漫与温柔。

汪姐姐解读紫藤花语,为爱而生,是爱情的花束。这满田园的紫藤花,种花人有着怎样的情怀,有着怎样的心结,有着怎样迷人的故事呢?不得而知。但是,他们心中一定有着最美的初衷,还这片土地的一份赤诚,把它装扮成最美的村庄。

在这片田园里,在紫藤花架下,有一些板凳,椅子,供来往的行人停下来歇息。或站到高凳上去,闻花识香,更好地端详,拍照留影,生命中的缘分和美好就此发生。

沉醉在这片花海,时光悠忽而过。自嘲,初来乍到,看见一窝紫藤,就拍啊拍啊拍个够,哪里知道,好景还在里头!嘿嘿傻笑时,被唤作傻二娃。傻白甜,嘿嘿地笑,讨好自己一点都不做作。开心至极,谁说傻就是真傻,而不是一种可爱呢,开心就好。款款春风相与顾,唯有此情最纯真,在这花荫下,对美的欣赏和停留,便是对自己的厚爱。在紫藤花间,开怀舒颜,留下最美好的瞬间;生活在俗世里,极简呈给生活,本真留给自己,便是对今天的不辜负。

简陋田园不简陋,是一份匠心,是一份情怀。茶园可品茗,餐馆可食色。烟火缭绕处,有流水潺潺,轻烟弥漫,树影婆娑,水车遥遥,清风舒雨,闲坐人间。简陋田园,还留有薄田栽秧插禾,种桑养蚕。

而简陋田园的匠心所在,是民俗文化博物馆。古朴的泥墙,低矮的土屋,收藏着远去岁月里落满尘埃的家什器物,马灯,吊锅,皮戳箕……。每一件藏品都来之不易,都有着不平凡的身世,每一件藏品都可以勾起岁月深处的沧桑记忆,我拍了很多照片,如果有了皮戳箕,也不怕挨打;如果有吊锅,也不怕挨饿。在民俗文化博物馆里,还有许多有关往日的记忆,那些小人书,承载着我们那个时代的精神寄托。

门外,有这样一段文字:"不知何时,村子渐渐空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城里人成了农民,农民成了工人。许多人飘泊在异乡,或许成了老板,成了白领,甚至成了异乡人,或者成了文化人,一谈起故乡,就有无尽的想象,表达自己对故乡的无限眷恋以及不可磨灭的情怀。"在这里,你能找回许多记忆。

突然泪目了,感谢简陋田园的创始人。他们怀着对故土的赤诚,以朴拙的情怀,赋予这片土地灵魂,让故乡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焕发生机,为远离田园寄居他乡的人们呈现一片"简陋田园"。这里是最美村庄,村庄有着自己的脉搏和心跳,有着自己的过往和未来。村子里应有尽有,村庄并没有没落,而是在发展进程中的振兴,我无限欣喜。

而主人却低调地谦卑着。朝夕迎客艳重岗,晚雨留客入醉乡。"淡然世间之烦事,抖落一袖尘埃,梦儿时之田野,一邂逅,终难忘!吾散尽一生之财,只为造此心灵归属地,赏花、会友、静心、品茗,了君人生之得失,然吾已尽毕生之力,曲中酸苦,知音难觅,怎奈囊中羞涩,拙园、花田、茶园,初具雏形,不尽人意之处。望谅!望谅!"

"浇花无俗韵,放鹤有闲情。""悦目时风来花舞,会心处鱼跃境开。"简陋田园,一点都不简陋。紫藤花下,种满油绿的无尽夏,生机勃勃。春夏有紫藤,秋冬有雪梅,四季有绣球,景物不与四时争。花开旺季,20赏花;淡季无花,20可茶,一片充满希望的田园。

闲走慢游,误入养花人深闺。朋友喜兰,得草两盆。兰心蕙质,说草,更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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