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轩笔记(七章)
心体光明
当我们太关心成败,境界已经下坠。
当我们执迷于物象,精神已经死亡。
人性本无善恶,只是在尘世中行走,难免会被欲望遮蔽了眼。
愿雨水洗却积垢,还心体光明澄澈。
心是光明体,红尘有净土;心是光明体,暗室有青天。
雪园
大雪迷漫:园林,或者植被。
而大雪之下,灌木、乔木,依然苍翠,恍若夏天形状。
原来,大雪掩埋之下,生命不曾枯萎。
雪路
我梦见雪路苍茫。
在北大与清华之间,仅一墙之隔(仿佛南开园与天津大学)。
宛若黄昏,有荷塘,我穿越校园,径自向长城走去。
雪后的长城,一片苍茫。
在绝路,峭壁距离我的头顶仅一尺高,我却再也无法穿越、攀登。
仿佛一个暗喻,孤独者寥落于途。
血液
道观里的老人是个智者。
我想起鲁迅,“野草在地火里燃烧”——而老人与鲁迅无关。
更多的是戾气,另一种途径的化解。
梦魇中醒来的心感触到现实的床沿。
岁月
我走出小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在小摊吃东西。
大爷招呼着,似乎与同事很熟,又似乎是同乡;我久居在这里,却不认识他。
陶瓷的酒瓶在我手上,饮尽最后一滴,却再找不回遗失的珍宝。
对面,风霜打满同事的睫毛。
枯了树干再生花
《陈真》首播那一年我刚刚出世,在内地热播时我三四岁。
父亲告诉我:“孩子,这是你的家。”
记忆里,这是父亲对我唱过的第一支歌、第一句词;那时候,父亲并不沉默。
岁月使人沉默,却不能使人忘却。
花果飘零
这是长安街的孤独,朝阳路上的孤独。
三十年飘零的花果,只为寻找那棵枯藤的老树。
你不是谁的光荣、不是谁的棋子。
你寄居的蚁穴,在中轴线为坐标的城市,像一个旧相片,单薄的刺骨。
虚誉与赞美,追逐与仰望,一切都不真实。
你只是一只熟透的果子,
滚落到树下,安睡、成泥,肥沃这乡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