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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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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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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桃源—花塔村

灵丘花塔村确实像世外桃源。一入环山停车场,人工种植的一片高大密林,蝉鸣喧响,不绝于耳。似乎有成千上百的蝉隐在密叶间,居高和鸣一起吟唱。有时,像拉锯般骤然响起,在林间如一条绳索荡来穿去。一片五颜六色盛开的步步高,招来几只大朵的蝴蝶,山里的蝴蝶也大,也更美,更活泼,更机警。拿着手机想靠近拍,它不是飞到这朵上面,就是飞到那朵上面,蜻蜓点水似的停一秒,即刻飞走。

坐上了旅游区的观光车,穿过一个人工开凿的八百多米长的隧道,清凉潮湿的冷风即刻迎面而来,如入冰窟。隧道简陋,两璧挂了一些马灯照亮。出了隧道,豁然开朗,凉风截断,热气接住。左拐右转了几回下行的盘山路,路边不是绿草绿树,就是片片金色花植,再下去谷中,一片开阔之地,就进入了花塔村。

花塔村看起来位置不错,位在高山深谷之间,依山傍水,林木繁茂,高大森严。夏秋之交,午阳炽烈,树荫擎盖,树影绰绰。峡谷宽阔,大沙河河水浩荡,一直由北向南流去。我们在左岸步行,岸堤挺高,远离河水的高度。一路都有又粗又壮又高的大树护堤,树冠伸出堤坝,傍在路边。柿子树和核桃树挂了很大的青果。我把扁圆的柿子,认成了蟠桃,一旁摆摊卖特产的老妇人说是柿子,我自以为是,觉得可笑。有的树结了一串串紫色的小颗粒,我说这又是什么果子,旁边的女婿说那是花椒。哦,我想起来了,灵丘的特产就是核桃和花椒。

我看看,村子人家都住在路的左边,也就是大沙河的东岸,石头砌成的房屋高居在远离堤岸的高处,村庄被大树掩映,间或露出几家住户。沿堤一条较宽的村路,一边可观大沙河之景,一边可观村景。村路与河道与村庄并道平行,一直向南到村口。村庄地势又比河堤更高,又远离了河道一程。今年北方雨水特别勤,一个七月到现在的八月快中旬,我们那里三天两头下雨,今天是暴雨、大雨、明天是中雨、小雨。北方变成了南方。许多地方暴雨成灾,洪水泛滥,冲毁了村庄、田间、桥梁。这个花塔村看样子真的很安全。河道很宽阔,河堤结实又高,村子又在更高的高地,又隔着一条路远离河水。即使有洪水,河道疏通无妨,洪水能安全通过。花塔村是很安全的。

邻路的人家都向路开西门,门里门外都有柿子树核桃树那些高高地围着,掩映着。男人女人在家门口,路旁,摆了简易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一袋袋核桃、花椒之类。

为了便于游客游览,修了伸入河道中观光的亭台,和一座小巧精美的连接两岸的半月形拱桥。登上观光亭台,脚下流淌的水声轰鸣入耳,滔滔不绝。河水不被大树遮挡了,看得清楚许多,临近景,观远景,视线无碍。对面林树后面的山峰,也清楚地显露在眼前。

外孙女买了一支水枪想玩水,村人说走过桥去,有地方可以玩。过桥处堤边也是大树参天,仰望树冠,在手掌般的大片密叶间,垂挂了一簇簇细长的豆角样绿色的果实,又像一簇簇细长的绿色流苏漂亮,我询问村人这是什么树,说是梧桐树。一条石砌的阶梯走道,顺势而下,两边绿树成荫,金色步步高鲜花簇拥,在午间的强光下,格外鲜亮。阶梯放平一段,才见前面隆起的拱桥,两边花边一样的围栏,地面铺设了精美的图案。我们过桥,试图给孩子找个可以玩水的地方,绕了又绕,转了又转,只见这边林木成片,草高林深,山岩歪斜。一些水泥筑成的动物羊呀,鹿呀散落其间。鸟叫虫鸣,幽深寂静。还有一片玉米农田长势旺盛,把人能淹没其中。河边草木丛深,泥泞光滑,不敢带孩子玩。再过小桥,原路返回。

走到村南,地势变低,下坡,忽然看见不少人和停着的车辆。走近,看见河道在这里向东转折,往东流去。河边变浅,草木疏浅,可以临近岸边玩。许多家庭大人带着孩子在河边玩耍,看起来无不轻松幸福。

这里宽阔平展,近处有一个圆池,外围一圈鲜花,池中浮满水草,蝴蝶蜻蜓不时飞绕。池中有两股泉水借助管道出流,对于游客来说,口渴河水太过方便。女儿接了一杯,比矿泉水好喝,伏天喝下,清凉甘冽。东边不远处,有绿山,有高地,有耸立的一座红色亭子。风景优美。

我被河边嬉戏的几只蓝绿色大蜻蜓吸引。河边飘动着红色的水草,蜻蜓一忽而在水面上,一忽而在石头上飘伏不定,我想定睛细看多看一会儿总是不能,想用手机拍照定格它们的飞行更不可能,它们忽悠飞行得太快。

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蜻蜓,身体比一般蜻蜓长好多,像一根细长的笔直的竹节小棍子,在耀目的阳光下,那蓝绿色的光泽犹如一管宝石,特别抢人眼目。

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女已经到前边玩了。女儿站在远处的红色亭子上,挥动着手臂,大声唤我,妈妈快过来,这里风景可好看呢。我答应着准备走过去,瞅见女婿带着外孙女正在过吊桥,走走停停,也向我这边挥手。看起来是绕过亭子南边架着一座由东而西的吊桥,看来河道在那边又向南折去。他们父俩走下吊桥,在河对岸一处浅水边玩耍。女婿在旁边看着孩子,外孙女用水枪专心致志地吸水喷水玩耍。

我攀着石阶走上亭子,亭子在高处,建在一座独立的岩石堆之上。立在亭子上,视野辽阔,四面可观,一览无余,风景如画。最美的是西面,山势清晰可见,满山苍翠。我和女儿从不同角度拍照一番。山下河水舒缓,绿柳依依。东边坡石上树密色翠,坡下林木间有几块平坦的磐石,上刻鲜红的吉祥大字,看见一块巨石上有个“寿”字。有几个孩子家长带着在石头上爬上爬下玩。亭子南面是由东西又折转向南流淌的河道,依然宽阔,水势渐强,渐渐隐没在远处一大片山林之间。

我和女儿走下亭子,在路东边树林间以刻着“花塔”标志的石头为背景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登阶走上木制的吊桥,晃晃悠悠地走过吊桥,看着桥下的河水翻腾,由不得有点胆怯。河这边一地碎石,河道分开几道岔,中间深些,边上浅些。孩子玩得很投入,不理我们。

孩子姥爷在北岸催促我们,还要到一个景点,赶快回返。

孩子姥爷发现有家卖粉条的,是苦荞面做的,还有我爱吃的香椿做调味。香椿吃得香,我说能不能再要一点,端饭的女人给我碗里又洒了一些,老板娘听说,用一个碟子给我满满加了一碟,说,想吃可以随便吃。平时吃饭细嚼慢咽的我,稀里哗啦干了一碗,香椿味道足,也嫩,吃得满尽兴。从网上买,香椿是很贵的,还有老梗。山中的饭,别有风味,也不怎么贵。朴实的村民不怎么计较。又买了几个莜面饺子吃,里面包着土豆丝和香椿。满满地都是花塔村原始的朴实的味道。

我们又乘着观光车回返,车一路向上盘绕山路,路旁金色的步步高成片闪耀,幽深优美的桃花源般花塔村在深谷中如幽兰般离开我们的视线,蝉鸣的交响乐回响在耳边,种种挂果的大树幸福着花塔村的人,青山染绿了我们的心扉。大沙河河水为花塔村的生命之源,为花塔村的颂歌,虽此匆匆一游,萦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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