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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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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5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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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谪仙

世上有诗人,然后才有诗。

出生于长安元年(701年)的唐朝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有“诗仙”之美誉。闲暇时光,不时品读他的诗,我在平时的写作中总会不由自主地引用他的经典诗句,偶尔也会透过那些诗篇窥探其豪放性情、独特诗性和嗜酒习性。

李白的诗,横跨千年依然璀璨夺目,不仅在于文字的精妙,更在于性情的真挚。他这个人啊,狂放不羁,神游天地,把人间的礼法规矩都看作无物。读他的诗,仿佛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侠客,腰悬酒壶,仗剑吟游在天地之间,醉眼睥睨着这红尘俗世。

太白的豪放,不是莽夫之勇,而是天地灵气的凝聚。看他写“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魄力!这不是井底之蛙在夸口,而是大鹏展翅翱翔九万里的气概。他好像从来不知道人间还有困顿这两个字,即便真有困顿,也要以金樽对月,以长歌抒怀。世人大多被得失所困,斤斤计较于一饭一粥,而太白却能超然物外,把功名看作浮云,将黄金视为土芥。这样的胸襟,不是学得来的,大概是上天赐予的吧。

他的诗别具一格,尤其擅长用平常的语言写出奇特的情致,用通俗的物件比喻高远的意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何等的想象力!把一道瀑布说得通天彻地,让人不敢再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还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雪花真的像席子那么大吗?但经他这么一说,就觉得非如此不能形容北方雪势的壮观。太白写诗,好像不费什么推敲功夫,随口吟来都是妙语,实际上是因为胸中自有沟壑,不是寻常诗人寻章摘句所能比拟的。

至于酒,对太白来说不只是口腹之欲,简直成了通灵的媒介。他自己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虽然夸张,但他对酒的喜爱之深可见一斑。酒入愁肠,化作的不是泪水,竟是锦绣文章。“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话说得多么痛快!他把饮酒抬到和圣贤并列的地位,甚至认为还要更高。醉中的太白,不是痴也不是愚,反而神思焕发,能够与明月对饮,与影子共舞,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这样的风流,千年之后仍然让人神往。

但太白的饮酒,和现在那些买醉的人不同。他的醉,是清醒的醉;他的狂,是理智的狂。醉后反而显现出真性情,抛却了一切伪装与拘束,所以才能写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样淋漓尽致的句子。酒对他来说,不啻是一把打开心灵之门的钥匙,释放出了一个真实的、豪放的、天才的李白。

现在的人读太白的诗,大多羡慕他的豪放,向往他的潇洒,但有几个人能真正领会其中的精髓呢?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活得太清醒、太拘谨、太功利了。我们不敢醉,不敢狂,不敢做梦,自然也就写不出“欲上青天揽明月”这样的诗句。

太白已经离去千年,世间再也没有这样的人物。只有明月依旧,清辉冷冷,好像还在等待那位举杯邀饮的谪仙人。而我们,只能在他的诗行间,寻觅那不曾散去的酒香,和那个永远醉着的、自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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