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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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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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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者情怀

世事白云苍狗,岁月沧海桑田,追怀微风淡忘的往事,心里盈满莫名的温馨。

温馨是不堪回首的少年情怀;是和你在一起的快乐和并不快乐的日子;是二十年后回首心有灵犀的豁然与感念;是长大以后,我成了你,你欣慰么?文厚老师。

你是我初一的班主任,因为你是教生物的,同学们向学校发起弹劾。真担心你生我们半大孩子的气,真担心你失去往日的雅量与风度,真担心你从此自暴自弃。然而,你坚定地站在讲台上,不肯后退半步。你用春风化解霜冻,你用春雨催生真情,你成为我们的良师挚友,这证明,我半年来的担心都是多余。

忘不了浑身雪白的家兔;忘不了羽翎瓦灰的家鸽;忘不了那盆鲜活的鲫鱼。为了让我们上解剖课,你绞尽了脑汁。而你还是个民办教师,薪水微薄,生活拮据。更忘不了你家访路上,单薄的身板摇晃着踏过冰雪,穿过风雨。你虽然患有腿疾,但你的形象永远高大!尽管岁月变迁,物事推移,仍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从初一到初三,你与我们未曾分离。这是我的夙愿,也是你的初衷。你要把我们亲手迎进来,还要把我们亲自送出去。三年,一千多个日子,我们结下了多年师生如父子的深情厚谊!

还记得吗?自习课上,我把作业本借给同学,你第一次向我发了脾气;还记得么?夏天的雷雨过后,稗草葱笼的操场积满了水洼,我伸头探脑偷看一只饮水的燕雀,你罚我到门口站立;还记得么?在你的课上,我与同桌恣肆地谈笑,你一定认为我脑子发烧,目空一切,愤然将我轰出教室……

三年里,你用望远镜指点我的人生,你用显微镜鉴定我的品格。我思想中悄滋暗长的微生物,从来逃不过你的眼睛,你的目光严厉得像一把雪亮的剃刀……

踏出校门,异地求学,再没有你的消息。以后听说你的腿疾日益沉重,教室与办公室仅几十步的路,也要骑车成行,而你依然倔强地坚持授课。

师范毕业前一年,在路上与你不期而遇,你突然谈起创作:“你写的东西,我都有认真看了,挺好!如果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不能只当作爱好,要把它看作事业……好好写吧,那些报纸,我都一张张攒着呢!”

我不知说什么好,心中只翻涌着滚烫的情潮。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时隔多年,你的目光仍一直关注着我,并对我每取得的一点成绩,及时做出恰如其分的认可。你是要尽量将我送得远点,却是那么悄悄,却是这么默默。在挥手告别的一瞬间,我终于领悟了以前从不曾领悟的,浩如苍天、深比大海的师者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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