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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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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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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贤:一画开天

“我娘娘,这是谁的大脚印,这么大,我的十个脚印也比不上吧,我娘娘。”8000多年前,华胥部落的小姑娘华瑞在雷泽大池边采摘野草莓时,意外发现一只特大脚印。那只脚印的拇指就和她的一整个脚印一样大,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连串惊叹。在后面跟着的小妹妹小弟弟还没有见着之前,她大着胆子将自己的脚板放入水边泥地上的特大脚印。她琢磨着,这可能是一个巨人的脚印,这个巨人可能生活在水下。

“呼啦”一股热流穿越全身,华瑞差点晕了过去。

“姐姐,你身上有三道彩虹。转着圈圈。你咋啦?”这时候,离她有二十几步的妹妹华韵大喊。

“我像是被长虫大蟒蛇缠住了,大蟒蛇又看不见。看不见的大蟒蛇。”

“可能要下暴雨,地上有看不见的龙气,龙气往人的身上缠。我们赶紧上山,族人们都往山上迁徙了。”

山上有窑洞,有草甸平地,有树林,有山泉,可以安全躲过山谷的洪水。

雷泽大池四周都是大山,其中的仇夷山四面绝壁,高百丈,只有羊肠小道通上山顶草甸,草甸很大,从这头到那头要走十几天。那时候,人们已经把太阳一起一落叫做一天了。仇夷是华胥部落的首领,仇夷山上有五千多人,男男女女混杂而居,分成好多小组群,小组群的家长都是老母亲。男人们游走在田野山林,煮土熬盐,打猎为生。现在的仇夷山族长是华瑞的曾祖母。人们不知道年岁,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位老祖母多少岁了。只知道她头发雪白,声音洪亮,吆喝一声,可以在山谷形成长时间的回声。

华瑞走到天黑,回到仇夷山,在一个小山洞住下。这以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了,乳房一天天膨大,肚子一天天鼓起来,觉得肚子里有了什么东西在蠕动。窑洞前的山桃花开了十二次,华瑞生下一个男孩,头上有两个凸起的骨包,身上有蟒蛇的鳞片。

“这注定是一个奇怪的人物,把他养活大,看到底是什么。”仇夷山老祖母发出指令,让族群中有乳汁的女人都来喂养这个奇怪的男孩。

“总得起个名字吧。就叫伏羲吧,华瑞住的山洞背着热头,先人叫伏羲洞,这孩子就叫伏羲得了。”那时间,人们叫太阳为热头。华瑞的妹妹华韵建议。

“就叫伏羲,这个名字好。仇夷山的伏羲。”老祖母也同意这个名称。于是,大家敲击着石板和兽皮鼓表示祝贺。

伏羲渐渐长大了,他感到族人没有文字,记事情全靠口传,就在石板、树叶子、兽皮上画一些符号表示要说的意思。

伏羲瞅着天空和大地上的事物总是在变化,就想着找到其中的规律,开始区分这些事物。上面的叫做乾,脚下的叫做坤。吹动的叫巽,震动的叫雷,流动的叫坎,燃烧的叫离,静止不动的叫艮,水潭湿地叫泽。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事物一步步细分就有了各种名称。

“每一种事物都能分出个阴阳。天上有阴阳,地上有阴阳,人也分阴阳。”伏羲发现阴阳组合,就会产生新的事物。“掌握阴阳,由人组合阴阳,就可以化导事物。”最早的阴阳控制理念就这样形成了。

伏羲由此断定:“男女要是有选择地婚配,就会产生更多聪慧健康的婴儿,族人中就会减少傻子和畸形残疾。族群的力量就会更加强大。”

他和几个部落的族长商议建立婚姻制度,规定男人在别的族群用鹿皮向女人求婚。这样产生的婴儿就有了明确的父亲和母亲,而且健康聪明了许多。这个风俗很快传遍周围的好多部落,大家纷纷效仿。

有一天,伏羲看见山洞前的树枝上有一些蜘蛛网,上面挂着许多蚊虫,他就想:“驺驺,蚍蜉蚂,蜜蜂,都是很聪明的动物,驺驺织的网子可以网住蚊虫,人可以制作竹篓、藤篓,皮绳网,麻绳网,可以捕鱼。伏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族人,指点大家制作了鱼篓和渔网,比起追逐式打猎,收获提高多了,猎人也可以躲避过野兽的伤害,人类以绝对优势驯服了畜生。

从一个春天到热天,到严寒的冬天过去,再到一个春天,伏羲叫做一年一载,千载难逢就是前年难遇。记载,就是纪年,载的意思就确定了。

太阳,太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阳刚和阴柔也区分开了。

在敲击石头时,伏羲发现了石头中隐藏的火,在摩擦木棒时,伏羲发现了木头中的火。他还想到雷火和地下蕴藏的火,发现可以燃烧的黑水和黑石块。地水风火,金木水火土,一切都在土中。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一切都在转换之中。

伏羲创作了八卦符号和八卦关系,开始让族人向四面八方传播他的发现和他创立的婚姻制度、鱼篓渔网技术。他的族人与东南西北的部族联姻,发展外交,一个统一的大民族开始逐渐形成。

在城纪一带,伏羲看到人们烧火的火塘、炉灶中,灶心灶壁土块十分坚硬,就想到了制造陶器。将做成罐子和盆子形状的泥块在火中烧半天或一天时间,然后用泥巴将火炉子封闭起来,几天后,罐子和盆子就成了不怕水的陶器,可以用来煮肉和谷物了。烈火焚烧的坚硬石块流出的水汁,还可以形成很坚硬的石块,就是生铁和铜。用这些石块磨成的细粉和在泥巴中烧制的陶器更加坚实,敲打起来的发出的声音更清脆。

渭河、大河流域的许多部族都成了伏羲部族的友族,每年的族长大会上,大家交流生活经验、医疗经验、农耕经验,伏羲被推选为大族长,可以协调不足之间的物品交流和人口交流。婚姻制度得到大面积推广,人们把这种办法叫做“选媳妇”,负责选媳妇的人叫红爷,选上的女娃叫羞羞妇。男女分别清楚后,女嫁男娶秩序逐渐建立,四方民族纷纷尊伏羲为人祖。伏羲定名男人为汉子、大汉,女人为媳妇、妇人;男女确定婚姻关系组成一个小家庭,男人叫丈夫,女人叫婆姨、婆娘;有了孩子后,孩子叫父亲为爹或爸,叫母亲为娘或妈;叫父亲的姐妹为姑姑、大大,叫母亲的兄弟为舅舅,母亲的姐妹为姨母、姨娘;儿子、女儿有了孩子后,就有了祖父、祖母称谓,叫祖父为爷爷,叫祖母为婆婆、奶奶。家庭的秩序建立起来后,逐渐明晰了人类的遗传关系。由家族的辈分推及社会群落,社会团体管理秩序也就越来越有条理了。

他继续观察地上树干的影子,将一天时间划分为六段,白天和黑夜合计十二段,定名为十二时辰。与十二地支对应,称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将天空星系分为十个区域,叫天干,分别命名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将一年分为四季,命名为春、夏、秋、冬,为后世人创立六十甲子纪年和划分二十四节气奠定了基础。

伏羲百年后,人们称颂他的功德,尊他为人祖爷、人文始祖。

与伏羲同时代存在于中原和东方地区的女娲部落,最后也与伏羲部族融合。此后,才有炎帝、黄帝、尧帝、舜帝,遭遇了又一次特大洪水灾害之后,大禹建立了夏王朝,部落合并为国家的制度就开始了。

8000年以后,仇夷山的伏羲诞生洞还存在着。洞里有一眼泉水,清澈甘甜,涓涓清流,久涌不绝。堪称天下第一洞天福地,第一龙泉。

山顶有伏羲老爷庙。邻近的天水市秦州区有明代建立的伏羲新庙,西和县城文化广场有伏羲石雕巨像。每年举办大型纪念活动。

仇夷山下的河流叫西汉水。西汉水中游的雷泽由于泥石流填充,已经变为一个狭长的河坝。仇夷山还是那样雄奇俊秀,就像一艘群龙护卫的航母一样停泊在群山深处。

宋代罗泌著的《路史》记载:仇池山的出名源于五千年前的上古时代。人文始祖伏羲“生于仇夷(仇池),长于成起(成纪)。”

汉《遁甲开山图》记载:仇池山,四绝孤立,太昊之治,伏羲生处。

因为具备特殊区位优势,后世常有人在此地建立国家政权。《资治通鉴·晋记》《宋书·氐胡传》记载:公元196年氐人杨驹在此建仇池国。晋至隋6个朝代,有5个氐族国家曾在此先后建立,统治甘、陕、川 3省边境6郡18县长达358年。

唐代诗人杜甫写诗赞:“万古仇池穴,潜通小有天。神鱼今不见,福地语真传。近接西南境,长怀十九泉。何时一茅屋,送老白云边。”

当地民谣唱到:“伏羲仙崖第一景,轩辕神修滚龙珠。东石无根西石勺,中洞潜藏小有天。四大菩萨云霄殿,八仙上寿吉祥石。一上仇池百顷田,麻姑仙洞几千年”。

北宋苏轼《仇池笔记》描述:“梦时良是觉时非,汲井埋盆故自痴。但见玉峰横太白,便从鸟道绝峨眉。秋分与作烟云意,晓日令涵草木姿。一点空明是何处,老夫真欲住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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