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会听几首老歌（外四首）

其实，我只是想还来得及为那两只

在檐前徘徊的雨燕

建一个巢。

或者打开一条陈旧的锁链，

让一条叫欢欢的黑狗

撒着欢，

跑向原野。

春天多好。小葱还是初长成的模样

如果你回到北方的冬天

必须理发，

净面

照照镜子。

必须和迎面而来的雪，默默保持

一公分的距离。

即使还有一条黑狗尾随着审视你

你也要走进

那条小巷。

然后你必须耐心地等下去

春天一来，

这儿就生长草莓。

会不会唱歌，都要在风中吼上一嗓子

遇不遇到熟人，都要自己对自己说声“喂”

如果背囊不重

你可以一直背在肩上；

在你探寻的消息还没有消息时

先不要写诗。

草原

溪流和草

都摆出了奔跑的姿势。

草原，一下子空旷起来了——

没有君王，没有戏台，没有爱

和恨的狂欢。

——甚至，我回首望去

也没有找到自己。

炊烟

必须有炊烟

才能瓦解天空制造的辽阔

必须飘着一点柴草味

才能触摸到那个春天的鼻梁

必须有一座老房子成为它的底座

母亲才能颤巍巍地走出来

必须有风吹过

父亲的草帽才能在土墙上摇一摇

有客远方来

我深深鞠躬。

背诵祖母教我的那句

“舅爷好。”

然后接过他

递给我的糖果

和微笑

藏在抽屉里。

这是怎样的一种甜啊！

我要带着它

到原野里去寻找

那只火红的蝈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