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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荣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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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5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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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

《诗经》有云:“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早在千年之前,人们便对苍蝇的聒噪与狡黠深恶痛绝。作为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苍蝇已在这颗星球上繁衍了数百万年,历经恐龙灭绝的浩劫,挺过冰河时代的严寒,它们以惊人的适应力见证着无数物种的兴衰起落。它们是进化的奇迹,也是人类生活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前日,几只苍蝇趁我不备,从打开的纱门溜进了屋里,在客厅茶几的糕点水果上不受管控的到处乱飞。它们薄如蝉翼的翅膀以每秒数百次的频率振动,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宛如技艺高超的空中舞者。这些不速之客似乎对屋内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时而停驻在光洁的玻璃门上,时而在餐桌上盘旋,贪婪地嗅着食物的香气。

苍蝇的灵动最是令人叹为观止,据说这得益于它们精密的生理构造。那双由数千个小眼组成的复眼,宛如天然的广角镜头,能将四面八方的景象尽收眼底。在它们眼中,人类的一举一动都如同慢动作回放,笨拙而可笑。当我屏息凝神,蹑手蹑脚地靠近,试图用拖鞋给予它们致命的一击时,往往还未等拖鞋落下,它们便已敏捷地躲开,只留下一阵挑衅般的“嗡嗡”声。

更令人恼火的是苍蝇的执着与顽强。它们如同不知疲倦的侵略者,一次次突破我设置的防线。当你在食物上盖上菜篮子,它们总能找到细微的缝隙钻入;当你喷洒杀虫剂,它们会在药效稍减时才又卷土重来。这些顽强的小生物,甚至能记住哪些地方危险,哪些地方安全,在人类精心布置的陷阱间游刃有余。

更能让人气急败坏的是,当中午你躺在沙发上小憩时,它们非要与你纠缠到底,不但在你耳边嗡嗡作响,还在你脸上爬来爬去。你蒙上头,它便飞到你露出的一截手臂上;你挥动手臂,它又飞向你的脚踝。它像是一个无休止的噩梦,总是挥之不去,让你不但睡不成午觉,整个人的情绪也瞬间暴躁或崩溃了。

人类与苍蝇的斗争,已跨越万年。在与它们的战斗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最早时发明了竹织蝇拍,后来用上了敌敌畏,再后来又发明了黏蝇纸和电蚊拍,可是这些看似非常实用的工具和方法,在它们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下依然难以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黏蝇纸只能捕获那些老弱病残,身手矫健的苍蝇总能灵巧地避开陷阱;在它们敏捷的飞行中,电蚊拍挥舞时显得如此笨拙,拍还未靠近,它们早已不知飞到了何方。

与它们斗了几天,结果是我不但没有要了它们的命,反把自己折腾得半死。我索性放弃了追打。可是当你静下来时,它们也跟着停驻了——若是此刻能看清它们的面目,指不定能看见它们一脸的嫌弃和嘲讽吧。

夜深人静时,苍蝇也会寻找角落短暂休憩。它们六足轻巧地附着在任何表面,甚至倒悬在天花板上也如履平地。我想,若是人类也有这般本领,大约早就在各个领域取得革命性突破了。但即便在最为放松的时刻,它们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一旦有光线或动静,便会在瞬间振翅起飞,一晃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内。

在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较量中,苍蝇不但成功实现了与人类划江而治,而且人类竟处于下风了。我们凭借高科技改天换地,上天可探星辰,入地能究深海,自以为已成万物主宰,却对这毫不起眼的小小生偏偏物束手无策。或许,人类过往未能战胜它们,未来恐怕也难以取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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