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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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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在火的催促下接连生产
人群全在六月集合
从南方到北方,从东方到西方
大地与我,麦子与我,长成村庄的身体
归根到底,我是豫东平原一粒黄色的种子
这种黄是五千年农耕文明的生育之一
我们都是吃五谷繁衍的人
一望无际的麦田
在风与火的强制下热烈
麦子和大地像两种纠缠的油彩
于悬崖边放肆性试探
天空下落一层厚厚的灰
一望无际的麦子
全在镰刀下自生自灭
我来不及收拾城市的虚荣
屋顶的太阳已悄然褪色
火种残留。把我和大地融为一体
沱河浍河之水也无法洗掉
愈来愈小的物体,在我的背
天空,变成水壶和干瘪的馒头
昏黄之北,麦田生硬尖锐
我停下收割的脚步
月光下的麦子,乘着十二辆马车
从一望无际的麦地回到掌灯的村庄
从马驹的肚子里回到金色的沙滩
荆棘漂浮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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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月的村庄,家乡的村庄
和庄稼人的收获。风和雾也跟着疾驰
豫东平原上地火烧尽
直到头巾挤出黄河里的水
粮仓在火的催促下接连生产
只在灶前倾吐的语言长出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