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庄镇有一小孩长得胖胖大大,方面大耳,人送绰号“老母猪”。那一年夏天,在一个星期天,老母猪正在家里吃中午饭,邻居一男孩,长得瘦马紧扎,瘦猴样,且性格内向,很少说话,说话也是一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人送外号“老蔫”。
“吃饭了吗?”老蔫走到老母猪家院里说道。
“正在吃。”听惯了老蔫低音的老母猪答道。
“这孩子,以后你说话声音大声点,让人家听清楚,”老母猪娘说道,“要不,人家还以为是蚊子叫呢。”
也是,老母猪与老蔫是堂叔伯弟兄,做为婶子说老蔫两句调侃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一天,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唧唧”地叫唤着,好像在说“热——热——”。
两个孩子,穿着裤衩,沿着村外池塘边游走着,老母猪嘴里嚼着干粮说道:“好热的天,耍会水呀!”老母猪略带着与老蔫商量的语气。
“沾,我也耍水。”老蔫说完这句话时,老母猪早已跳入了池塘。
老蔫看着水面,不见老母猪露头,也看不见水面上冒泡,池塘周围的树叶映衬着水面湛绿,刚才的一幕,就像一枚石子投入水里,微澜之余便是沉寂笼罩开来。
“好家伙,你个老母猪,你一个猛子就不见了,扎没好功夫,不跟你玩了。”老蔫自言自语道。
就这样,老蔫一丝惶恐在小小心里蔓延开来,竟没有呐喊救人,便一声不吭独自回家了,也没有给老母猪家里人“吱”一声。
一晌午过去了,老母猪家里大人找孩子,看到老蔫独自在家里,就问道:“你俩就伴出去的,你回来了,怎么俺介分分没有回家?”分分是老母猪的乳名。
老蔫见老母猪大人着急的样子,嗫嚅道:“你介分分说耍水呀,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水里,俺就看不见了。”
……
家里人找到老母猪时,已魂归阴间,嘴里还有没有咽下的菜饼子。原来老母猪是给“呛死”的。
孩子下葬半月后的晚上,老母猪娘正在睡觉,恍惚间,梦见孩子老母猪来到跟前,对娘说道:“nia,给我把算术课本拿过来!”娘答道:“在哪里呢?”“在咱介铺着大被子底下。”娘用踢蹬(又叫洋火)点着煤油灯,果然看见一本算术书,不禁打了一个冷个慎……
老母猪娘第二天晌午就早早上坟,把这本书给烧掉了。
后来,老母猪就再没有打扰过家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