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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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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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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医

随着年龄的增长,视力与记忆大大下降。熟悉的风景渐渐模糊起来,清澈见底的脑海仿佛掺进了什么,日渐混沌了起来。他为此苦恼过,也失望过,还时不时噙着热泪,喉咙里不时咕哝着。莫非自己老了?也是,年近花甲怎能说不老了呢?可自己一直觉得内心还有涌泉,还有听到叮铃叮铃清脆的声音,且悦耳动听。

可不管怎么认为,那只是以为,坚决不了外在驱动力。就像是一部老爷车,司机是老司机,车子还是相依相伴的车子,走不动了,不是这出毛病,就是那处毛病,无论如何驶不出泥沼地。尽管司机手脚麻利,其奈我何?!

触景生情,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观众,曾经的“少年壮志当拏云”的时代,成了过往,当成了故事传说。

那日,秋雨绵绵,他放下手中赶集的活,独自在书房里读书。要说读书,他可是一个当仁不让的主,书房里的书,他看到心仪的就想读,一本两本三本,不消一个时辰,他就找到了十几本,本本视若生命般珍贵。自己的借书证不够用,他就用上爱人的身份证办理借书证;不够,他就用上儿子的;还是不够调,他就用上女儿的,幸好是假期,孩子们都在家。就这样,他一个人拿着身份证办了四个借书证,好梦成真。

此刻,他那颗激动的心雀跃了好久。一度焦灼的神情,被酡红洇成的牡丹花所覆盖。他是个读书狂,嗜书如命。只因这几年记忆就好像被浓雾所笼罩,看书遂城了心不在焉。即使读了,也看不明白。

寂寞,无助,让他变成了一泓浊泉,要想泛起一丝浪花也属于痴人说梦。

窗外,淅沥的秋雨,如梦似幻。他成了看客,成了佛系。我究竟干点什么呢?似乎体力活没有什么可干的,那又如何是好?他习惯性地来到自己的书房,逡巡着,游弋着。突然,一串文字映入眼帘,是作家迟子建的作品《锁在深处的蜜》,封面上一对野鸟在喁喁私语,浅咏低唱着。红色的封面让他体内激素剧增,他来了精神,便一头扎进着这浑厚的潭水中,竟也乐不思疲,畅游了起来。他呛了几下子,也喝了几口水,顿感有种拨云见雾的感觉,那种暖流早已荡漾,热血渐至沸腾起来。

“我看书不管是名家还是大家,我会一视同仁地对待它们,我认为那都是一道菜,自己就像狗一样探着鼻子去嗅它们的气味。能嗅出味道的,我就将其取来,反之,则弃之不顾。我是闻着味过来的,我认为气味就是菜的精华,文学作品难道就不是这个样子吗?”他默念着作家的意蕴,觉得这句话说到了骨子里去了,足矣!能够闻到垂涎欲滴的气味,也能够吃上这道菜,就已经满足了。斯时,他脑海里似乎被一丝阳光所朗照,曾经的死水状,竟奇迹般地涟漪不断了起来。

“我想吸根烟了。”他情不自禁,喃喃自语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愉悦,毕竟,这本书或者说这句话成了治疗心灵上的妙药。”

其实,他戒烟已经好几年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烟来,它那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在阴天里,那青色烟雾袅袅升腾着,弥漫了视野,温暖了心房。此刻,他看到烟头明暗交替着,那屡屡青烟犹如灵魂在苍穹里游荡,飘渺着。

他记得一位哲人说过,书犹药也,可以治愚。现在回味起来,斯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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