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圣河的蓝天

文／胡茂鹏

近些年，我陆陆续续去过了一些地方，也见过各具特色的蓝天。每到一处，我都会留意那儿的天空，夜晚，也时常通过星星追溯家乡的方向。久而久之，我似乎对蓝天情有独钟。每次离开海南，即便很短的一段时日，也常常想起"碧海连天远，天涯尽是春"的诗句，想念那碧海与蓝天相接的地方。

不过，我更喜欢南圣河的蓝天。南圣河是海南五指山的母亲河。我不敢确定能否把南圣河的蓝天写得如我所见的那样，但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绝对想象不到南圣河的蓝天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南圣河的蓝天，最近，最亲。这其中的喜爱，一部分来自感情，另一部分来自现实。说是感情，这是发自内心的乡土情，谁不偏爱自己的乡土？说是现实，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天天喝着南圣河的水，又天天生活在那一片蓝天下，这种依赖无法割舍。钟爱南圣河的蓝天，已刻在我的潜意识里。自古以来，人们也钟情于水与天，王勃的那句"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千古绝唱，更是描绘了天水相融的最好见证。但我所说的“钟爱”，并非全是因为南圣河水养育了我，还因为南圣河上拥有独一无二的蓝天，这也许是你在别处所无法领略到的。

南圣河的蓝天，高远而不单调。说它高远，是因为它总是云淡风轻。那深邃而蔚蓝的天幕，像是无风的湖面，又像是航拍的海面，更像是一块无瑕的翡翠，深厚而又富有质感。说它不单调，是因为它与别处的蓝天不同。它并不仅仅是一种色调，而是由多种不同光度揉成的蓝，但你又无法确切地说出那逐渐变化的色阶，自然也无法准确描绘出它的真实面貌了。如若你在清晨，时常能看见河面上腾起洁白而轻盈的雾气，像极了美人得体的纱装。纱装飘来，水面上有，半山腰上也有，蓝天便有了丝质的裙，如雾，如云，如雨。此时，你目之所及，恰如天赐良缘，千载难逢。

南圣河的蓝天，似乎能猜透你的心情。平日里，它万里无云，广袤旷达，与你产生共鸣。你心中本怀喜悦，此时会让你倍感幸运。在这样的天底下，长舒一气，积怨便化为轻烟，烦忧也归于平静。走在蓝天之下，听着哗哗的流水，每个人都会变得优雅而欣悦。常言所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当你身临其境，便能感悟，乐水乐山也是乐。唯有乐天，才会心怀远志。

南圣河的蓝天，是一幅没有完稿的画卷。清凌凌的蓝天中，几撮白云缓缓挪步，像被风揉碎的棉絮，又似牧羊人遗落的羊群。此时此刻，谁能禁得住脚下轻柔的回声撩拨？那回声裹着脚步与石阶的低语，携着河水的清甜气息，将人的魂灵也染成了透明的蓝。傍晚时分，当几缕夕阳勾勒出万物的边缘，那楼、那树、那桥、那河……像镶在镜框里的暖色调国画。画的线条未必清晰，却又十分柔和。大自然实在是一位高明画师，可我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它又怎么知道两种颜色之间需要平滑的过渡呢？夕阳下的蓝天，已然不是单纯的蓝天了，而是以蓝色为幕，多种色调相互搭配，让人感到舒服的，透着亮光，边沿自然过渡的活动画面。南圣河的蓝天，是一幅无法定稿的画卷。它不断在变，围绕着美在变。

在南圣河上看蓝天，总有三两枝榕枝闯入你的视野，拂动蓝天宁静；在南圣河上看蓝天，总有几队飞鸟横掠对岸；在南圣河上看蓝天，心里总滋长了告诉亲友的冲动。走在南圣河边，你或许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景——看起来是一幅画，但当它却是一道如画的现实。

我实在无法描绘我的所见。南圣河的蓝天，不仅美得出奇，而且美得真实。而这一切，是你在别处无法体会到的奢望。在南圣河上看蓝天，无论谁告诉你，都不如你亲眼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