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牛粪（人间烟火之二）

我为什么要在部队里拾牛粪？因为部队的干部战士也是一样离不开人间烟火的啊。部队里开荒种菜，也离不开肥料的。——题记

谈论人间烟火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讲一讲拾牛粪的事儿了呢？这与人间烟火相干吗？朋友，请问人间烟火之所以长盛不衰、延延不息、越来越旺、温暖人间，能够给人类大众不断地带来无比丰盛的各类美食佳肴，在人间烟火之中让大家充分享受人生，最主要地是依靠什么来支撑的呢？

回答非常之简单，道理也很明白，那就是无论在什么年代，也无论在哪个地区，农民或菜农种植各种蔬菜和粮食作物，哪一样也离不开粪类这种极好地肥料的啊。尤其是现在的社会发展进步越快，科学技术越发达，人们越是看好那些使用有机肥料所种植的粮食作物和蔬菜了。虽然是粪类之物，但是它能够提供给人类社会的是健康，是财富，所以，农民朋友才会把粪肥当作宝贝一样地看待的。

由于我自小出生在农村，我了解农村农民的生活习惯和爱好，更与农民朋友有着割舍不断的血浓于水的感情。因此，我从儿童时代起，在农村就学会了背着粪娄经常拣粪拾粪的习惯，而且还把这一习惯带到了部队上。

回顾我在部队生活的许多往事中，曾经还有过一个令我终生难以忘掉的绰号即“拾牛粪的兵”呢。但是，对于这样一个雅称我不但一点儿不生气，而且还时常引以为自豪的呢。因为，这是当地的一些老百姓和小学生送给我的。所以，自然我就非常地珍惜了。

这是发生在50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是我在湖北省老河口市的傅家寨山区里当兵的时候，即1971年到1974年期间。从年龄上讲，是我18岁到22岁之间。这也是我人生年华最美好的时期，即我从一个高中生变成了一名军人不久之时。

人们不禁会问：你一个当兵的人，为什么会去拾牛粪呢？拾来了牛粪又干什么？是用来生产沼气做饭的吗？难道你没有事情干了吗？还是犯了什么错误被惩罚的呀？

从对于一个军人正常的性质和职责思考出发，朋友之所以提出这些疑问和看法都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然而，我要给予朋友回答的是，上面几个疑问的问题都不是的。请且听我给你说明，你就会立即解疑释惑了。

那时我们部队驻防在这个山区里，离县城30来公里的路程，道路交通也不是太方便，路是“沙僵路”即石头子掺沙子合成铺路，安排一次汽车去买菜，来回也要基本上大半天或一天的时间了。而且那时都是实行国营蔬菜店统一供应售卖的，又规定有具体的上下班时间。因为新鲜的菜被倒腾了几次手之后，即便拉回来也不是太新鲜了。

为了保证和改善干部战士的日常生活和健康，能够让年轻的士兵每天多吃到一些新鲜的蔬菜，部队领导决定：让以各个班和排为单位，自己动手，开垦山地，耕种蔬菜。为此，我们的领导还时常地教育大家说：“别说我们这些普通的干部和士兵了，当年党中央在陕北延安时期，毛主席和朱总司令还亲自动手开荒种地呢。我们自己种菜自己吃，这也是以实际行动发扬我党和军队的光荣传统啊！”

除了开荒种菜以外，我们部队还圈养了几十头猪呢。平时或过节时，部队改善伙食，就是靠自养的这些肥猪啊！

很多人都知道，要种菜除了种子和水外，最主要的就是一定还要有肥料呀。当然，我们部队干部战士平时的拉撒之物肯定是要充分利用的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的。

肥料不足，蔬菜长势势必不会好的。于是，我就想到了刚在学习雷锋的书上看到的，那时雷锋同志也是经常利用星期天和业余时间捡过大粪的呀！雷锋也是个当兵的人，他能够做到，我为什么不能一样去做呢？我们天天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那我现在不就可以付出行动来吗。

想到此，我就找我的班长讲了我的想法。没有想到，他竟然完全同意和支持我的想法和行动。另外，事后他还把我的想法报告给了部队的领导。上级同样表示给予大力的支持。

很快，我就拿着镰刀，到附近的山上砍了一些藤条回来，找了几根绳子，自己动手编制了两个藤条筐子，找了一根木棍，用刀适当砍扁一些，就有了扁担，这样需要的家伙就齐全了。

于是，利用中午部队规定的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我就挑着担子到附近的地方，主要是去小山上有草地有牛的地方，拾起了牛粪来。由于当地老百姓放的牛比较多，我一般用不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可以捡到两筐40来公斤的牛粪了。这样回来后洗一洗手和脸，根本不会影响正常工作的。就是这样，我一直坚持了三年多的时间。

由于我经常挑着担子到附近的地方上拾牛粪，当地一些放牛的老百姓和小学生，基本上都认识了我熟悉的面孔。他们每每看到我时，就会幽默地喊我“拾牛粪的兵又来了！”

对此称呼，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现象，或是变红了脸，我却丝毫没有，而且从内心里却是感到很高兴的。因为，我本身就是从农村出生和长大当的兵啊，我也曾经是一个农民啊。

在我的影响下，先后也有几个战士跟我一样，自觉去拾牛粪的。但是，说实在的话，人的确不多。

当兵拾牛粪，因为这纯碎是个自觉自愿的事情，所以，部队的领导从来没有强求过大家，完全尊重个人的意愿。

那结果呢，显而易见，我们班种的蔬菜长势肯定要比别的班好多了。农民朋友不是常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嘛。”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或许是我坚持三年多的时间时常拾牛粪的实际行动，给部队领导和其他人留下了一定的影响，不到第四年的头上，我就被部队领导提拔为了排长，当上了一名基层干部。我是我们那批一起入伍的许许多多士兵中第一个被提拔起来的部队干部。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后来由于提干和提干不久，我就被单位领导推荐到了北京铁道兵机关工作，工作和生活的环境变了，也就没有了继续拾牛粪的机会。

以上就已经回答了我为什么要在部队里拾牛粪的问题，因为部队的干部战士一样也是离不开人间烟火的啊。部队里开荒种菜，也离不开肥料的。

可是事过多年之后，我经常反思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是时运？不少人说：“人的命，天注定”。但是我自己却觉得，时运即机会，往往就是依靠自己把握的，是争来的，老天和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随随便便送给你机会的。（74岁老翁）

2025.12.5初稿，9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