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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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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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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的杏花村

  杏花村人外出一跷脚就到二十里川,南去司马迁祠,北去金城新城,东边过黄河入晋。这样,百年秦腔《三滴血》故事发生地杏花村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戏中名段有"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不知哪一朝代村子环滁皆杏树,有千亩,就叫杏花村。

  村子的辞旧迎新是从雷家河开始的。

  雷家河是村的另一个名,明万历年雷家盖房四代人立的碑证明了雷姓居河畔而名雷家河。县志清康熙水利卷记有"雷家河渠堰"的来历。民国时村没雷家了,雷家河依然清且涟猗。

  村人把雷家河又叫白水河,因为河水常年清悠悠东流,冬天少冰,洗衣服从不用清洁物皂角肥皂之类,揉一揉搓一搓捶一捶就净了。可惜近年断流了。

  河沟常起浓雾,形如葫芦,名为葫芦峪,沟口据说是北宋杨家抗辽的金沙滩。这沟说不清有多长,村界是三千多米;沟很宽,从村到青柏郁郁的对岸得走半小时。过去是十里杏花香,游人唠秦腔。在村拍的电影有一部片头是"到了杏花村,处处杏花开"。每年麦收是杏吃香的时节,什么红脸杏桃杏梅杏大白杏满天星(俗称羊屎蛋杏)……十多种各具特色。村人把杏叫

"哈″,听老辈人说杏汁赛哈蜜瓜,简称哈。全县到处有卖杏人喊叫“卖哈啰一一雷家河的哈!杏花村的哈美的太。”来村吃杏的逛景的天天像蜜蜂嗡嗡,集会般热闹。那些年杏是村的主要副业。

  全民大炼钢铁那年伐了老树,土地下户经营粮食,又发展新兴产业,见钱眼开的花椒苹果替换了杏树。没几年春寒灌沟,这些树死了,又栽值钱的杨树桐树,长成了又不值钱了。出门上班打工的越来越多,饸饹床子百眼开,做什么的都有,有开店当老板,有当包工头,有不知做什么称侯总马总的;有修车的,有贩运的,有电焊的;当记者的、当乐人的、弄广告的少;小车大货车司机最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村里除了身体不便的,剩下几个年轻人是在村经营企业。老年人只经营塬上地,沟地大都荒了。近年又在沟栽杏树了!

  是两千年开始重新筹建村学,建好了,转学的一个又一个进城了,没过几年,关门大吉。近几年在这里办了“杏花村幸福院”。每到饭时,老年人闻香而至。过年过节这儿总是热闹,给老人理发,又有跳呀唱呀的节目。

  春风潜入夜,细雨润无声。先是弄水泥巷,接着弄水泥渠,接着水泥路,水泥广场。泥泞坑洼变坦途,晒东西、停车方便了!

  土地下户时节,延续了种粮棉,家家养牛、担水、拉车……

渐渐花椒苹果,补了柿子樱桃,有钱腰硬了!旋耕机、小三轮、小车多了,现在几乎家家都有。先是水井里放泵子,抽水放家窖里,后来通上自来水。于是全村没一头牛,牛拉车人力车轮子生锈了,水担成了稀罕物。

  早先柴炭是农村人的宝贝,伸手往家搂。渐渐电磁炉、电热扇、空调多了,柴没人争了。接着通了天然气,烟囱歇下了。正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面南的墙根下经常坐着领退休金和老人补的,看手机或转几圈麻将,夕阳无限好。图不闲的去地里慢慢晃悠,慢慢动手脚,夕阳西下守时回,老人喜唱夕阳红,满眼青山烛照明。

   平时响动的是天天卖东西转巷吆喝声,一个男的是卖菜,另两个女的卖饸饹面条鸡蛋各种生熟吃食和油盐酱醋茶……雨雪天吆喝声不歇。

  收获时节,要摘椒卖樱桃卖柿子卖苹果,在外奔忙的回来更奔忙了。

  村里过事,人才聚到一起,惊喜的眼相互瞅瞅,嘴咧咧问候,拍肩搭背以示亲热。

  过春节,候鸟一样飞回,村里人声鼎沸喇叭哇哇鞭炮叭叭锣鼓咚咚跳唱热闹几天。

   年节一过,去外边奔忙的人一脚跷到二十里川,四面八方就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带不走的村子依然悄悄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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