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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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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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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河船帮趣事

以前,黔北川南一带修房造屋,人们都习惯在中梁上画个“八卦”,或是“双龙抢宝”,再用红布包些香烛纸钱,用龙毫钉在大梁中心,叫做“包梁”。

可是,就在原赤水县土城镇下街半坡头,盐船商业同业工会(船帮)会址的中梁上,却别具一格,画上镰刀斧头图案的旗帜,用红布包裹上,也同样用龙毫钉在大梁中间,也叫包梁。这根中梁上的镰刀斧头,它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呢?

1935年1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中央红军)在“遵义会议”后,按照北渡长江的行动部署,实现攻占赤水城并从泸州至宜宾段渡江到川西北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建立新根据地之目的,分左、中、右三路纵队向土城赤水地区疾进。24日至28日,红一军团、红三军团、军委纵队(含红五军团、红九军团)先后驻扎土城及近郊一带。当时,从四川自流井(自贡)运往贵州的川盐(锅巴盐)主要是靠水路运输,装载后从釜溪河出发驶入沱江,流经泸州汇入长江,至合江上朔赤水河,沿赤水城、复兴场、丙滩(丙安)、古葫(葫市)、猿猴(元厚)、土城,水运上行到二郎滩、马桑坪、茅村(茅台),然后转陆路至仁怀、打古新场(金沙)、柴溪(鸭溪)、遵义等黔中地域。由于土城是水陆联运码头,设有川盐转运站,后为趸售站,所以这里上下的船只多,船工也多。当时红军总政治部政工干部和女红军们在土城驻地期间,深入群众了解疾苦,曾到码头(月亮台)和船帮会所(泰山庙)去找船工们聊天,宣传寻求解放的革命道理,号召工人组织起来,要扭成一股绳,经常聚集议事,只有赤水河上下的船工团结一心,才能聚集起斗争力量。当时在赤水河船工中流传一首歌谣:工农子弟兵,和蔼又可亲;官兵讲平等,团结一条心。打倒反动派,消灭白匪军;翻身得解放,当家作主人!

红军走后,船工们果真联合起来,成立一个行会,称“船帮”(后改为仁岸猿郎段盐船商业同业公会)。推选从小在赤水河上拉纤索的彪形大汉袁应龙当龙头(主席)。

袁应龙上位以后,立即带领赤水河猿郎段的船工,三人一伙,五人一群,摆谈“国事社情”,宣传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的主张、反对船老板克扣工钱,剥削劳工,并邀约船工们搞“转转会”救济扶贫。

相隔两年时间,有委员提议:大家湊钱修一幢船业公会的房子,船工们有个活动的地方,执委或理事会也好商量大事呀!

“好哇!”“对头!”“要得!船夫们异口同声回答。于是大家在袁应龙的带领下,公推陈鸿发等三人当管事,你三元我五元地湊,又沿河上下募捐,很快凑了一笔钱粮和木料。于是请来四川的石匠、木匠、泥水匠,择选好吉日吉时,大兴土木。

半年以后,一幢坚固的中西合壁、砖木结构房子,在土城下街半坡头耸立起来。要上中梁的头两天,袁应龙便召集船工们开会,商讨“包梁”用什么东西包,经过一翻商量,决定在中梁上画个镰刀斧头图案,并用一张有镰刀斧头图案的红旗做梁包,以纪念中国工农红军,特别是工农红军对船夫们的亲切关怀和启发教育。这样议定下来了,就请街头穷画匠肖绍全来作画,又扯了五尺红布请张裁缝打好旗帜,然后用四个龙毫稳当地钉在大梁中心,把镰刀斧头遮掩得严严实实。

第二天麻麻亮,在一片鞭炮和吆喝声中,这根不平常的中梁,就稳稳当当地横在中柱顶上。

一天,国民党赤水县党部驻土城党务办事处主任傅相江,听了奸人的密告,立马向县党部告急,得到的指令是“马上铲除祸根,火急,火急。”傅相江马上按旨意,带领七、八个保安兵和民团团丁,冲进船业工会,气势汹汹地要把这个梁包拆下来。这时,袁应龙正和船工们商议大事。双方都摆了阵势,情况十分紧急。正巧,从赤水方向上来一担(12只)盐船,船工们得知自己的会馆出事,立马拴好纤索,扛着桡片、篙竿前来助威。傅相江看势头不妙,只好结结巴巴地说:“限……限……三……天除掉,要……要不,我的子弹可……可不认人。”

船工们也齐声答道“不拆,就是不拆。哪个要拆,老子们的篙竿、桡片也不认人!”

傅相江见状、带着七、八条走狗,阴梭阳梭回他老窝去了。

事过两天,县党部得知傅相江还没有拆除这个“祸根”,便命他三天内了结,不然要摘掉他的乌纱帽。傅相江怕丢掉乌纱帽,于是在第三天的中午,看到船工们都下河忙活去了,便带领几条恶棍,象野猫偷鸡一样,悄悄地爬到工会的房梁上,用石灰把红梁涂抹后。急忙跑了。傅相江回到办事处,喘了一口气,马上差人到县党部报告。县党部回偿他一块匾额,奖励他铲除红军的“后患”有功。

夜晚,船工们纷纷回到工会,看到红梁包被涂抹了,个个摩拳擦掌,急着要去找傅相江算账。袁应龙叫大家稳一稳,先叫人爬上去看看,镰刀斧头旗和镰刀斧头图画是不是被破坏。爬上去的人揭开敷石灰的那块红布,看见里头还是好端端的。原来傅相江惧怕县党部惩罚,又害怕船工们动武,只是抹了一层石灰,既讨好主子,又不惹起船工们火暴牌气。袁应龙看穿傳相江的鬼把戏,马上叫船工们坐下来,商量顺水推舟的办法,把红梁包保护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决定把傳相江抹的那红包梁布清洗干净,仍照原样封好钉牢,然后另找一块布抹上一点石灰,伪装起来。

正是:船工齐心有无穷无尽的智慧和力量,团结起来是取得斗争成功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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