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之约

生活在北纬三十八度的西秦岭南麓，惊蛰过后，时序的繁花在沿川河坝如约绽放，雪浪似的璀璨樱花铺满大地。五凤山下的石家庄樱花，在太平洋蝴蝶振翅的影响下，迎接太平洋暖湿气流与蒙古高压气流的角力。旧城山低矮的山梁遮挡住了以太极旋转撞击五凤山麓而形成武都最暖和的气流。融融的仲春阳光，催化着从去年四月份寂寞等待到第二年二月份的藤枝横条上的花蕾。我在惊蛰过后的第二天去樱花园时，看到一片片枝丫苞蕾缀珠，结果第二天上午再去时，远远看到北山屋背后的坎塄上，一树树一株株樱花一夜怒放。

我每天散步到石家庄樱花园新筑的长堤上，看到满园樱桃树，从三五米到十几米高的树梢，枝杈密密麻麻缀满花苞，正待开放。可我只是一天没有来散步，樱花在夜间一下子绽放了，仿佛变脸大师的万人表演，树枝之间仿佛江河湖海里的雪浪花，一浪压过一浪。从长堤上向前走，赶紧摄像、拍照，为我写的律诗配上精美的画面。可惜我的摄影技术太拙劣了，那路边高堤里边伸出横枝上的花朵，又仿佛是去年那几枝迟红的樱桃特意穿越来的吗？不是呀！这是雪白雪白的花瓣，一根枝条上在节杈处排列一簇簇单瓣锯齿卵形五枚花瓣，粉色的花蕊如美女的睫毛竖直地簇拢在花瓣中心，整个花瓣把紫色的树枝沁染满园雪白。一树一树的樱花，宛若袭一身白纱衣裙的新娘，婀娜多姿，娇妍妩媚，让人流连忘返。

和我一块儿来赏樱花的爱人，我找了好一阵，她已经进入樱园深处录像摄影。爱人做剪影已经非常上手了，她每遇优美的风景必做剪影。凝眸她身穿一件橘红长大衣，地上小油菜碧绿，四周眼前樱花灿烂，仿佛看到爱人四十年前如花的青春，蓬勃朝气，不减当年。她专注地拉过一支樱花枝条，深情地嗅着乳白的花瓣。我很快走近几步，拉近手机焦距，抓取了与樱花接吻的亲密瞬间。我说，给我也拍摄一张。她说，一个男人，别做扭捏了。我说，我也回忆一下青春嘛！她让我站在一簇樱花前，手抓花朵，轻轻靠近鼻孔，那种泥土青草味道，像父亲用细铁丝烙印麻黄素止咳的青烟，直入肺腑，沁人心脾。

绽开花瓣的雌蕊上分泌在株冠顶端的蜜露，在晨光中折射出五彩虹光。雄蕊花须金色耀眼，鹅卵花瓣次第簇拥，闪烁着银色的辉煌。每一朵花蕊上、柱头绒毛上，捕捉着携带每一粒邻树基因的花粉。在游人与孩子们穿梭奔跑中，裹挟着亿万朵樱花释放的苯甲醛芳香分子，冲进我的鼻孔，冲进游人的呼吸通道，唤醒人们春日昂奋的情绪，追索青春记忆的生化密钥，追索只需待我如初心，莫待花落空折枝。这正如我的生物同事说的，沁润在“樱花酮”的怀抱里。

和煦的阳光照在石家庄北山，照在旧城山南山脚下的樱花园的十里河坝里。各色小车在北峪河两岸的路边列队停放，人们越过河坝，像河水一样溢满堤岸。新建的樱花园河堤也只能停放一排小车，可是这两城关镇天正准备樱花会，举办樱花认购合同的签约仪式，小车全部停在了石家庄樱花园暖气站前面的小区路边。露天舞台搭在石家庄进入樱花园的大桥路下的河滩上。虽距樱花园有二百米远，但这里是赏樱花进出的必经之路，聆听歌声，欣赏樱花，品尝美食，梦里想念的搅团，闻着垂涎三尺的凉皮儿、凉粉，晶莹脆亮的烤香肠，冰糖包裹醋红糖葫芦，小孩吹玩的泥塑响响子，塑料喇叭，千米河堤，胜似庙会市场。

我每年不但邂逅樱花的开放，还会邂逅多年不见的同事朋友。今年就邂逅了参加了工作的我的学生小芳、樱桃、俊强等三五个即将而立的年轻人。我还没有吃到他们的喜糖呢！孟春相会在樱花园中，她们都说，老师赏樱花，回忆青春嘛！我更会说，樱花正是你们的写照。不要辜负大好年华，汲取天地精华，绽放最美色彩！我继续说，我在课堂上只督促你们扎实学习，而人生在驿站征途灿烂开放时，不要蹉跎美丽的期效。你看这樱花最长就是一星期，一月之后血色珍珠就会缀满枝头，难道这给你们没有启发吗？樱花不畏春寒料峭，迎春怒放，一夜雪浪，波涛汹涌，我仿佛听到竹爆唢呐欢庆喜乐场景！如果那琴弦鼓乐伴奏是樱花大婚礼，那悠扬的唢呐声和震天响的竹爆声，就是对人生花朵盛开的庆贺！

我们在樱花园曲径上，一边赏花海，一边走向靠山深处樱花园地。那里有几株樱花树稀零的空地，我的老熟人在挖地。她姓冯，我叫她冯老姐，七、八十岁了，在这里搭起板房务操樱桃十多年了。樱桃红了，我来樱桃园，冯姐总要将摘樱桃的小竹笼里的樱桃给我倒上一半多，盛在我初夏的衬衣襟怀里。看着鲜红玛瑙珍珠，激动不已。后来在我散步游转樱桃园时，不时提三两碗米皮儿，或者搅团，我回去时，总要给我在她们住的板房周围菜地里撬上几把油菜、菠菜或者小葱，说这是虫吃的菜，没有打过药，干净香甜，这就像在稠密的小樱花树上摘下来的樱花茶，鲜嫩，很有营养！我很惊奇地问，冯老姐，樱花可以当茶喝吗？她说，那当然了！我们有些老人，年年都摘樱花，只是樱花不能多采，采了就不能结樱桃了。只能在稠密的小树上，摘几两，她不像槐花，大把大把地采摘啊！我的心里感到很遗憾，不过到底樱桃价值大，还是樱花茶的价值大，这要经过科学比对研究，才知道。我查找资料，早有人把樱花的香甜爽口称为“香草茶”，口味和红茶相近，透着樱花特有的清香。

我的学生俊强说，他的生物老师说：樱花茶是用樱花盛开时的花瓣腌制而成。自古以来，樱花茶就被作为在结婚等各种节日上，作为“花开”的一种象征开讨吉利用。把樱花茶的花瓣放入茶器中，慢慢地注入热水。花瓣会漂上水面，观赏缓慢打开，近距离欣赏樱花绽放的过程，品尝甘纯草香。从嗅觉里感受樱花的芳香。而看着茶器中美丽的盛开着的樱花，就好像站在樱花树下看到满眼樱花绽放一样，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注入了青春气息。会在新人及贵客的面容上呈现出“醉胭脂”！

俊强说，他的生物老师说过，我们这里只能等待四五月樱桃红了，才有口欲之福。那南方人，樱花盛开，采摘大量樱花，经姑娘们“九蒸九晒樱露冻”：选取未授粉的雌樱花，在竹编筛网中经历九次日光浴与九次月华淬炼，直至凝成琥珀色的花髓结晶。再配以上游樱泉眼的水制冰，入口时的凉意会沿着舌侧味蕾精准传递出樱花从含苞至凋零的味觉弧线。让人们感受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樱酿窖中，几代传人遵循着“三时三刻”酿酒法则：寅时采花、午时拌曲、酉时封坛。当樱花蜜酒在陶瓮中经历七百三十次日升月落后，开坛瞬间的香气分子检测显示，其成分竟与千年古樱树分泌的防御素高度重合——这是微生物与植物跨越物种的神奇对话。

俊强在花丛中侃侃而谈，他环顾左右说，我大学的生物教授说，樱花基因拥有独特的表观遗传记忆，每当春来细雨浸润树干花瓣，树皮花蕊裂缝杈节间便会渗出含有历史信息的核糖核酸（RNA）片段。科学验证，这些“记忆分子”正被破译成可播放的声波图谱——1938年春，日军飞行员被漫天樱花所慑放弃轰炸；1962年饥荒，落花入药治愈了全村疫病；2008年汶川地震波抵达前的三分钟，所有樱花树集体向东南方倾斜示警。1945年春天的花开花落，竟记录着遥远太平洋战场停战协定的震荡余波。

小芳激动地插话说，俊强说的都是稍纵即逝的灵性显示，我奶奶曾经告诉我们，这里樱花是五凤带来美丽的凤雏化身的美女。五凤飞来，凤雏漫山，这里的小伙子看到后爬山围观，日夜不归，回家也是夜不成寐。五凤知道后，就让凤雏于惊蛰过后下山慰问村民小伙，村民小伙们迎接欢庆，通宵达旦，天明时分，迷糊困顿，当睁开双目一眼望去，便是满山的樱花，亭亭玉立，灿烂绽放。她们开花结果，朝夕陪伴在石庄村了。

樱桃腼腆神秘地说，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就叫做樱桃吗？我生下时正是我家院里樱花开放，而且每年都要卖几百斤樱桃，增收家庭经济。奶奶告诉爸妈，你们不要嫌弃她是女儿，她却是像樱桃一样的摇钱树，叫她樱桃吧！小芳说，那你奶奶咋不叫你樱花呢？樱桃说，那是我姐姐呀！我们几代都在樱桃树的扶助中，繁衍生息，只要樱花盛开，我们就喜出望外了。那时候，可别“樱桃红了，认不得人了”，我打趣地说。樱桃爽朗地笑着说，一月之后，你们来，放开肚皮吃吧！

俊强乜斜着我对樱桃说：你的儿子你就叫他丰硕吧！你看这樱花灿烂，硕果累累，巾帼不让须眉哎！樱桃豪迈地接着话茬：那当然！不过那名字，还得人家长辈定嘛！大家哈哈大笑，我看着旺盛的樱花说：你们看这盛开的樱花，给我们有什么启示呢？小芳说，老师，你又给我们进行启发式教育了；俊强若有所思地说：我们都是底层草根，我们即将走完生命的三分之一里程，即使百年光阴，在历史长河中，我们的人生也是弹指一挥间啊！可是父母的血汗供养我们接受了高等教育，我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用儒家观念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不求闻达于诸侯，总可以朝闻道夕死可矣！哎，我说，没有那样的悲观！你们邂逅樱花盛开之春，就如同赶上了这祖国的春天，赶上了圆梦的时代！俊强极速地接着说道：就是，就是！

你们看樱花凌寒怒放，不正是我们的几辈先烈，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不断前进！冬去春来，子承父志，几代人开花酿果，才有了我们今天安宁的生活。她们的生命虽然短暂，或许如同这樱花一般，可那短暂而绚烂的生命缔造共产党，缔造了共和国，缔造了伟大的新中国！

樱花的生命可能会迅速凋谢，像那些永远长眠于地下无数年轻的生命，催化着肥沃中华大地，滋养着植根于这片土地上的炎黄子孙，正如这即将飘落的樱花增肥这片泥沙黑土一样，滋润樱花树的每一条根系，将缀满晶莹的珍珠翡翠。

小芳细声嫩气地说，我仿佛听到你们在上哲学课，我们看个樱花，你们怎么整得这么深奥，累不累呀！“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感慨地说，怎么不累，登山涉海，要用力，要用情，要有精神支柱与追求嘛！你们读书不累吗？你们就业不累？你们谈对象成家不累吗？人生哪有不累的！可是累着，且快乐着，这就如刀郎《爱是你我》歌词中唱的“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樱花历尽风雨冰雪，在这料峭寒风里，汲取天地精华，沐浴旭日阳光，她蓬勃开放，沐浴春光，供奉欣赏，殷勤颔首，她们是多么精神而又多么幸福啊！这何尝不是人生的写照呢？你们正像这盛开的樱花，沐浴着祖国春天东风，读书就业的冬日生活已经冰雪融化，步入工作岗位，充满着无限的新生际遇与新的希望，正如这樱花璀璨斑斓，汲取雨露和煦，而你们享受社会人生的百般恩赐，畅游知识的海洋，领略人生青春乐趣！又像这樱花一样，给人无比的高洁与美丽，每一位年轻人，都似樱花一样代表你们一代的纯真、高雅、大气。这一片樱花是多么和谐团结，个体紧随群体，一夜开放，互不嫉妒，岂能如同三千后宫佳丽，争风吃醋。她们枝连藤交，互映光辉，充满柔美与浪漫，亲亲我我，这不正是你们邂逅领略与向往的樱花情趣吗？！虽然，花期短暂，一年一度，花开花落，这不正是我们人类生生不息的生动的写照吗？不正是我们的革命先辈前赴后继的英勇牺牲的献身精神吗？这不正是中华民族追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基因展示吗？！

我们几个不知不觉走到冯老姐居住的彩钢板房的高台上，我又发问年轻人，好好欣赏，看你的眼前，心中有什么感慨呢？樱桃，老师你给我们带过语文，我还是听听你有什么感慨：我说，谈不上感慨，可你放眼望去，樱花翻浪，龙腾虎跃，南山北山追逐着雪浪山花，似乎天落云霞，海生霓彩，山飘云朵，美不胜收，令人浮想联翩，邂逅樱花，感悟生命的美丽，爱情的甜蜜，时光的美好，生死的豪迈，都会涌上心头。总之，我看樱花，就像今天邂逅你们一样，我又汲取青春的力量，就像樱花盛开，你们的青春灿烂，我更加感受我们的祖国，尤其是公元2025的岁末除夕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正如这樱花一夜盛开，银汉超音杏叶升落，疆域老铁即将上岗，芯片如樱花片片儿，井喷下线，中国人工智能打破外国垄断：我邂逅樱花，更是邂逅祖国最好的时光，我这个奔向古稀的老朽，赶上了智能时代，赶上中华圆梦的伟大时代！所以我常来樱花园来散步，给我青春的力量，给我无尽的联想，樱花盛开，游人络绎不绝欣赏，祖国北斗天宫巡游，嫦娥六妹月北取壤，洲际穿天向东飞过，“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欧美抢劫的千年宝贝自觉回还中国，这是祖国昌盛，如樱花盛开的荣耀！邂逅樱花，就是邂逅幸福的时代，邂逅樱花就是邂逅伟大强盛祖国啊！

2025.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