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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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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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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深处岁月香

童年,是一首唱不完的歌谣,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是记忆深处最温暖的港湾。那些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泛黄的片段,虽已远去,却永远鲜活地存在于我们的心底,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童年,就像一杯陈年的美酒,越品越香;像一首悠扬的老歌,越听越有韵味;像一幅绚丽的画卷,越看越让人陶醉。虽然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但可以将童年的纯真和美好永远珍藏在心底,让它在岁月的长河中,始终闪耀着温暖的光芒,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因为,童年,是我们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最美的梦。

那年深秋,母亲生病卧床,家里饭菜寡淡。我想起村头老辈说黄鳝滋补,便瞒着父母,拎着自制的竹篓摸进稻田。冬至后的泥水冷得刺骨,手指被碎石划破也顾不上,直到暮色四合才捉到两条小鳝鱼。回家时,父亲举着油灯找了我三趟,见我浑身泥浆正准备发火,却在瞥见篓里活蹦乱跳的黄鳝时红了眼眶。母亲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把黄鳝剖洗干净,笨拙地在灶台前炖汤。当热气腾腾的汤端到她面前,母亲摸着我冻得发紫的手,泪水掉进碗里:“傻孩子,这么冷的天......”那碗带着淡淡血腥味的黄鳝汤,成了我记忆里最温暖的药,也藏着年少时笨拙却滚烫的孝心。

记忆里最鲜活的夏天总与老宅旁的池塘有关。几个光脚穿拖鞋的孩子,蹲在杂草丛生的塘边,举着竹竿上系着棉线的自制鱼钩,线尾绑着弯成钩状的细铁丝。塘水泛起细密涟漪,我们屏气凝神,盯着浮在水面的泡沫块,心脏随着它的晃动咚咚直跳。忽然泡沫猛地往下一沉,手忙脚乱往上提竿,溅起的水花沾湿裤腿,钓上来的却常是贪吃的小虾米。笑声混着蝉鸣在水面荡开,当然运气好的时候还是能钓上几条小鱼,就是最快乐的时光。

记忆中的院子,是童年最广阔的天地。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四周是爬满藤蔓的土坯墙,墙缝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晃。每到清晨,院子上空便飘起袅袅炊烟,各家各户的主妇们在灶台前忙碌,柴火噼啪作响,铁勺与铁锅碰撞的声音交织成欢快的交响曲。

那时,我们这群孩子是院子里最灵动的音符。放学后,书包往门槛上一放,就像撒欢的小兔子般冲向院子角落。弹琉璃珠是我们百玩不厌的游戏,在泥土地上挖几个小坑,几个小伙伴围成一圈,拇指轻弹,琉璃珠便在地上飞速滚动。阳光洒在五彩斑斓的琉璃珠上,折射出绚丽的光芒。赢了的孩子欢呼雀跃,得意地将战利品收入口袋;输了的孩子也不气馁,眼睛亮晶晶地准备下一局。

跳皮筋也是女孩们的最爱。两根细细的皮筋,在小伙伴们的脚下翻飞,时而变成一座“小桥”,时而化作一道“彩虹”。嘴里还念着歌谣:“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清脆的歌声在院子里回荡,与笑声交织在一起。而男孩们则热衷于拍烟盒,一张张捡来的香烟盒在地上铺开,用手掌用力拍打,将对方的烟盒拍翻过来就算赢。大家蹲在地上,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大战,周围扬起的尘土也丝毫不能影响兴致。

那天在院子里玩捉迷藏,我为了躲小伙伴,慌不择路钻进堆满杂物的柴房,结果门被风一吹“咔嗒”锁住了。黑暗中我又怕又急,拼命拍门呼喊,声音却被风卷走。不知过了多久,拍门的手又酸又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在我快要绝望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里面吗?”是阿强!原来他一直没找到我,察觉到不对劲就开始四处寻找。他安慰我别害怕,随后喊来其他小伙伴。大家一起想办法,有的找大人求助,有的在门外陪着我说话。当柴房的门终于打开,看到小伙伴们焦急又关切的脸庞,我又哭又笑。那天的阳光格外温暖,照在他们汗津津的脸上,也照进了我心里,这份情谊,我永远都不会忘。

童年的美好,还在于与院子周边自然的亲密接触。院子后面的小山坡,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春天,树木抽出新芽,野花开满山坡,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蜜蜂和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我们穿梭其中,采摘野花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

夏天,山坡的树荫成了避暑好去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金色光斑,我们拿着自制的竹竿捉知了,蹑手蹑脚靠近树干,屏住呼吸猛地一粘,捉到知了时的喜悦难以言表。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看白云变幻形状。

秋天,山坡变成金色海洋。树叶飘落如金色蝴蝶飞舞,我们在落叶堆里打滚、嬉戏,收集各种形状的树叶做成标本。冬天,大雪覆盖山坡,这里成了洁白的童话世界。我们在雪地里滑雪、滑冰,即便摔得四脚朝天,脸上依然洋溢着灿烂笑容。

父亲的脊梁,是我们最坚实的依靠。农忙时,我们跟在父亲身后,看他在田间里忙碌。他带着我们给菜园浇水,教我们辨识蔬菜,一路上讲着有趣的故事。在父亲身边,我们感受到无尽的安全感。

母亲的怀抱,是最温暖的港湾。生病时,母亲彻夜不眠地照顾我们,用粗糙却温柔的手抚摸额头,轻声哼着摇篮曲。只要躲进母亲的怀抱,外面的风雨仿佛都与我们无关。

那些与小伙伴们的情谊,也是童年最珍贵的财富。记得有一次在院子里玩耍,我不小心摔倒,膝盖擦破了皮,疼得直掉眼泪。小伙伴们立刻围过来,有的帮我吹伤口,有的跑去叫大人,还有的掏出舍不得吃的糖果给我,那一刻,泪水和感动交织在一起。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童年早已离我们远去。如今,院子里的泥土地变成了竹林地,儿时的玩伴各奔东西,那小山坡和池塘已变了模样。但童年的那些美好回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成为生命中最温暖、最柔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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