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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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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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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更好》

我沿着洛河河畔,静静地走着。洛河水也静静地流淌,她似乎和我一样满腹心事。我看着奔涌向前浑黄的河水和堆满石渣的河道,还有那些在风中凌乱且枯黄的河草,我知道秋天在不经意间又降临小城。

这个周末,因为琐事我留在小城,忙碌之余便在后街街心公园不紧不慢地散步,公园正在修缮,尖利刺耳的切割声时时响起,令人烦躁。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移栽过来,我也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在栅栏里低垂着骄傲的头颅。他们似乎对背井离乡流落在此感到深深的忧虑,怀疑自己在这方陌生的土地上能否扎根立足,开花结果?一些角落里正在绽放的土生土长的的野花在这个时节张扬着属于自己的芳华,一阵清风掠过,野花花枝招展,浓烈的香气弥散,花瓣手舞足蹈,似乎在嘲笑那些被圈在木栅栏,垂头丧气的树木。殊不知,一场凉意过后,野花凋零归于尘土,树木尽管掉了枝叶褪去颜色,可他依旧在风雪中傲然挺立。

正在被人工整治的洛河因为一场洪灾被小城居民铭记。原来温顺的像一个腼腆内敛的小姑娘,说话细声细气、尤其到了秋日,难得的清亮透彻。谁也不会想到那一天他动怒发泄般如巨蟒一样裹着黄泥浆塞满小城后街街巷,这种反差让习惯了她的温顺,甚至平日不愿意多瞅她一眼的居民感到惊诧甚至恐慌。这就像一个好脾性的人,轻溅卑微地向一粒尘土,当他突然有了脾气时,那一粒尘土就像一场沙尘暴,让人目瞪口呆、猝不及防。眼前这条河,尽管泛着浑黄,可少了蛮横,多了些被驯服后的乖巧,那被阳光照耀下衍射出一缕缕金黄,竟让人感到些许暖意。

我在河堤上的人行漫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就像一条失魂落魄的海鱼,离开家园找不到方向,于是,魂都是干的,似乎距离死亡仅剩下一口还在苟延残喘的气息。我的思绪如这脚下的河水来回撕扯、翻腾、跌落、跃起直至凝固在空洞的脑海中。我再想原来身边有许多自认为连呼吸心跳都同频共振的人和就像蝗虫一样漫天飞舞牵肠挂肚的事儿,在岁月的磨砺流逝中,渐渐淡了、散了、甚至再没有了消息、像隐入尘烟般消失了。后来想一想,这仅仅是平淡的生活中一些必要的经历,就像一池湖水,偶尔扔进去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涟漪,进而迅速恢复了平静。我们的生活半径就是这么大,没有无限扩充的可能。无论是挽留一些人还是遗忘一些事,都让它随风去吧。当我们谈起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时,或许再拿出来晒一晒晾一晾,让回忆也风干在某一个时刻。

我抬头仰望对面的胜利山,它沉默、庄重、严肃、不苟言笑,就像一尊披着肥绿衣裳的巨兽静静地蹲在那里,注视着这座充满烟火气息的小城。无论季节更迭还是人们在意不在意,它就在这里,只是随时令换个颜色。我想向他诉说心事,倾诉如影子般的贫穷、如大山般的房贷、如蜜蜂采蜜般的工作、如羔羊跪乳般的乡愁、如牵着蜗牛奔跑的孩子成长、如镶嵌在身体里的慢性病……。青山无语却似乎又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仿佛再说这就是命,也许明天会更好。人过了四十,就要信命,所谓而立之年,大概就是认命吧。当我们说话轻声细气、走路小心翼翼、购物时挑挑拣拣的时候,我们正渐渐老去……。

最近还是会抽时间读一读书、偶尔写一写东西,基本保持着一个月写一篇千把字的小文章。作为一名最基层的文学爱好者,谈不上写作,仅仅只是记录生活。这个习惯让我能在某个时段安静地做回属于自己的自己。有时候当蹲下来掩面哭泣和站起来昂首向前走的自己不是一个人,有时候当我们面带笑容时实际心里却长出了冰花。身边许多文友都在坚持写作,这是对文学最执着、最虔诚的态度。以前曾有个念头,当我在“中国作家网”发表超过100篇文章后再拾掇拾掇出一本真正的散文集,现在,100篇的任务已经完成,可出书的热情却几渐冷却,就像一位朋友说的:“你坐的腰椎间盘突出写出来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无非就是一堆文字垃圾,何苦为难别人又为难自个儿。”我一笑了之。

在小城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后半辈子恐怕还在这里。或许我读万卷书也读不出这座小城的味道,走千条路也走不出对小城的念想,那就安静地待在这里吧,至少还有洛河水和胜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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