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路过公园的时候,洋槐花那种淡淡的清香,随着清晨的微风,迎面而来。这久违的洋槐花的清香味,勾起了心中的往事。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美好的记忆都被岁月的车轮碾碎了,模糊了,甚至淡忘了,唯有家乡的洋槐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串串沉甸甸的记忆
原生于北美洲的洋槐树,因在19世纪末才由欧洲传到中国而得名。又因在枝叶上带有扎手的硬刺,所以学名叫做刺槐。
在家乡,看到村里那一棵棵旺盛的槐树,看到那一串串挂满槐花骨朵儿,看到那花萼是绿色的,花瓣是白色的,两片向内合拢,两片向外张开的洋槐花的时候,内心对洋槐花情愫便油然而生。
洋槐林最美的时候是四月间。此时春风春雨早已去了,曾经万紫千红的花儿也化成了春泥,而洋槐花却适时绽放了。槐花有着茉莉的素洁,却不孤芳自赏;有水仙的清骨,却不拒人于千里。它悄悄地,兀自地把生命绽放。居于高处,又不傲视平凡,而是谦卑地把花穗低垂下来,谛听大地的心跳。五月,村中的槐花盛开时,会引来诸多的蜜蜂绕树三匝,亲亲我我个没完没了。在洋槐花盛开的时节,香味特别的浓。晚上,晚饭过后,常有嘎小子拽着“羊角辫”们,踏着落槐花,踩着月光绕着槐树满村地疯跑。树上的白花不时簌簌落下,如闻天籁。此时此刻,明月照我影,花香袭人衣,真的有“恍然不似人间景”之感。夜晚归家,带了一身的槐花香,把梦染得酣畅淋漓。
洁白的槐花相互簇拥着,一串串、一簇簇点缀在绿叶间。成串的洋槐花从枝叶间轻轻垂下,恣意地吐芳香,展示着洁白怒放的花蕊。有的还抿着嘴半遮半掩,好像害羞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衣站在枝头;把树枝压得微微下垂,在暖风中摇曳。每当这时摘洋槐花就成了乡村的一道风景。
在洋槐花盛开的时节,许多养蜂人也赶来了,槐树中摆满了蜂箱。成千上万的蜜蜂在槐花上嗡嗡嘤嘤,忙着酿蜜。这时,贪吃的我们便会去摘些鲜槐花,将花瓣去掉,用舌头去舔花萼的底部,去品尝那甜滋滋的,有点象花蜜的槐花。虽然多次被蜜蜂蛰得鼻青脸肿,但心里却美滋滋的那种清香的甜味儿至今记忆犹新。
每年槐花开的时候,乡人们便全家出动,到洋槐树上去摘槐花。说话声、笑声、摘槐花的哔剥声响声一片。树高人矮,单单用手是摘不到的,大人们便用长长的竹竿,顶上绑一根粗铁丝弯成的钩子,举得高高地去摘槐花。男孩子一般是直接爬到高高的树上去摘,有时一不留意,手和胳膊被槐刺刺了一下,便疼得“哎哟”一声大叫,树下的大人们便大惊失色,忙停下手中的活儿,仰头向树上看去,焦急地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直到树上的孩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声没事,这才放心去干自己的活儿。
一直干到太阳落山,树上的槐花在眼中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摘槐花的人们才恋恋不舍地收工回家。在桔红色的霞光中,在长长的小路上,走的都是摘槐花归来的人们,疲倦写在他们脸上,幸福也写在他们脸上。俗话说“瓜菜半年粮”,只这一季的槐花就顶他们一季的粮食,他们能不高兴!当人们拉着装满槐花的车子归家的时候,洒下了一路的槐花,也洒下了一路的欢歌笑语。
鲜槐花用清水洗净,晾干,撒上少许面粉,在锅里蒸一下,拌上蒜汁,淋上麻油,便是难得的美味。也可将洋槐花用锅蒸了,晒干,制成脱水槐花。脱水槐花耐储存,既可以用来做饭,也可以用水浸泡后炒着吃。槐花储存多的人家,可以吃到下一年槐花开时。
做槐花麦饭,是最简单的一种吃法。把洗净的槐花,放在蒸笼里,然后把面粉撒在槐花上面,上笼蒸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出锅了。在蒸的过程中,槐花的清香,随着从锅中冒出的缕缕蒸气,倾刻间便弥漫了整个厨房,弥漫了整个院子,家家户户从厨房里弥散出的槐花清香,弥漫了个整个村子,村子沉醉在槐花的清香之中。
蒸好吃,煎好吃,最好的吃法还是熬槐花汤。正好春天的母鸡肯下蛋,家家少不了鸡蛋。主妇们择净槐花,洗去尘土,拌白面,打鸡蛋,搅拌均匀。然后油锅一煎,吱吱啦啦,香味四溢,加上热水,也可加紫菜粉条木耳等,配好咸盐青葱香菜姜丝花椒粉,入锅,略开一会就好了,真是一锅鲜!一人一大碗,再加点醋,喝汤吃菜,呼呼啦啦,绝妙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