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语文老师

  我租的是比较高档的酒店式公寓，租客经常换，最近隔壁住进了一位漂亮小姐。她和我差不多同时上下班，因此经常碰到。有一次，我主动打招呼：“上班去了？”她微微颌首：“嗯。”

一回生，两回熟，后来我知道她叫黄雯，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她漂亮、文静，给我的印象特好。她也知道我，大学毕业，软件工程师。

这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我意识到，我爱上她了，这一点对我来说没有问题，我对自己是有信心的，我也是仪表堂堂，我们俩很般配。我们做邻居，也是缘份呢，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这样想着，更坚定了信心。

我几次碰到她，想向她表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太唐突，太冒昧了！会吓着人家的，接近她，等时机成熟了，再跟她说，我盘算道。

正在放一场时尚电影，年轻人趋之若鹜。我以朋友般的关切对她说：“要不要去看最近很火的电影？”

她摇摇头说：“不想看。”

“很好看的，去看看吧，我们可以一起去。”

“不想去。”

我很失望，不忘套近乎：“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去了。”

过了几天，我请她吃饭。我说，一个人寂寞了。她很有礼貌地回绝了。

这天，我想着怎么办，突然灵机一动，有办法了，写情诗，写情诗浪漫，而且她喜欢诗。对，就这么干！我激情澎湃，一拍大腿。

我拿出笔和纸，写道：

我爱你，

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你像天上嫦娥一样美丽。

我日夜想着你，

茶饭不思，

彻夜难眠。

我打印出来，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诗后面写了“一个疯狂爱你的人”。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是我写的情诗，那碰到她就尴尬了。等时机成熟，再捅破，比她一开始就知道是我稳妥、有意思。

我打印了两份，一份寄给她，一份留底，留底到时候要派上用场。

我把情诗用挂号信寄了出去。信寄出之后，我想像她收到信后的反应，她肯定感到奇怪，怎么没名字呢？她会不会想到我，我想道，肯定会，知道她住在这里的，屈指可数。

过了几天，信应该收到了，我碰到她，跟往常一样打招呼。我偷偷观察她的表情。但是，我看不出来她脸上有什么变化。她怎么不问问呢，应该想到是我啊，我想道。

我继续写，在一个月时间里，我给她寄了六首情诗，首首都激情饱满。

第六封信寄出三天后，她应该收到了，我觉得时机成熟了，该摊牌了。这天晚上，我敲开她的门，问她，能不能进去坐坐？

她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

我暗喜，走进去。我环顾了一下，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书柜上放满了书。

我寒暄道：“这么多书噢。”

“嗯，我喜欢看书。”

我鼓起勇气，问道：“你收到过很多情诗吧？”

她一点不感到惊讶，神秘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些情诗都是我写的。我就是那个疯狂爱你的人。”为了证明我自己，我从口袋里掏出底稿，说：“这些是我留的底稿。我之所以没有署名，一是怕尴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二是让你知道我多么爱你。”

“我早知道是你，”她淡然道。

我脸孔微微发烫，说：“你喜欢我吗？”

她脸红了，没有正面回答，说：“你走吧。”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不逼也得逼她：“别不好意思，给句痛快话。”

她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走吧，”她用力把我推到门外，关上门。

我痛苦得脸都扭曲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平静下来。我想了想，敲门，她开了门，看到是我，说：“怎么你还不回去？”

“我.....”

“走吧，我们不可能的。”说完，她关上门。

我绝望了。

第二天，她躲开我，很早上班去了，下班回来也很迟。偶而碰到，她面无表情，点一下头就过去了，我想跟她说句话都来不及。

一个月后，星期天，我碰到了她，正想跟她说话，她却先开口了，说：“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下我相信了，惊喜道：“好啊，我巴不得，你说到哪里吃饭？”

她想了想，说：“就到我们公寓对面的青青饭馆。”

我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吃饭还早，不正好聊聊天嘛，求之不得。我说，我们现在就过去了。她答应了。我很高兴。

因为时间还早，食客很少，我们找了个好位置坐下。招待过来，问我们点什么菜。我让她点。她点了四个菜。我让她多点些菜，她摇摇头说，她不喜欢浪费。

点完菜，招待过去了。我好奇道：“我请你吃饭，今天怎么愿意跟我一起吃饭？”

她毫不掩饰地说：“我认为你这个人很不错。”

“我以前不好吗？”

“以前我不了解，你现在对我还有意思吗？”

“当然。”

“你救过人吧？”

“你看电视了？”

“看了，老实说，我佩服你。”

“我是不想采访的，他们找到我，硬要采访我，我也没办法。”

她敬佩地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别这样看着我，见死不救那是不应该的。”

“我想过了，你有知识有文化，主要的是你人这么好，我们交个朋友吧。”

听了她的话，我心花怒放，如坐云端，整个人飘飘然的。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东方不亮西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