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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牧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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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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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忆

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

深深的话我们浅浅地说。

——题记

“开始的开始

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

渴望变成天使

歌谣的歌谣

藏着童话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

该要飞往哪去”

放在几个星期前,很难想象这首歌会将三个人间接联系在一起。静姐可能没听过这首南外学子创作的歌曲,但是她去过南外;徐同学应该没去过南外,但他听过这首歌——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就在想,世界是如此奇妙。

去过南外考察学习的英语老师依然在高中执教。在新的学年,她会跟她的新一届的学生们讲她,她考上哈工大的儿子,以及她和她考上哈工大的儿子的故事。同样,她会继续在英语课堂上跟学生们分享许许多多的奇思妙想,并且会继续为新的一天的到来而笑呵呵。不难猜,她老人家很有可能会因为某个单词拼写错误(例如haved)含而不露、点到即止地批评某个学生;说不准又会跟学生们许下承诺,说谁考的好,就让她考上哈工大的儿子送谁哈工大的文创产品,以及“要在高考前让每一位学生喝到老师买的奶茶”之类的诺言。

静姐是善于激起学生的盼头的。一个接一个的承诺确实可以让学生在高中的苦头里咂摸出不少的甜头,以便熬过一堂又一堂无聊至极令人昏昏欲睡的课。不过话又说回来,高中的课又有几门是不无聊的呢?之所以撑得下去,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因为盼着老师讲几个笑话讲几个八卦,吊着人的胃口才行。

对此,善解人意的姗姐、日理万机的国王和痞帅痞帅的谢帅恐怕深表赞同,但敏姐则或不完全如此。

教历史的敏姐和我们都心知肚明,历史课可能是严肃的,可能是轻松的,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争论激烈的。回顾高中三年,每门课发下来五花八门的试卷或多或少都有争议,但要是说争议最大的是历史卷子,这一点不见得会有人反驳。尤其是高三最后的一百天,大家关于历史选择题争得最凶,往历史老师的办公室跑的最勤,问她的问题也是最多的。有时候晚自习敏姐给学生讲题讲累了就会说上一两句:“以前带过的所有学生中从来没有像你们班这样问题目问的这么勤快,感觉我这一个老师都不够你们问问题的。”说来惭愧,饶是叨扰了敏姐这么多天,有的人历史成绩还是不尽如人意。

不尽如人意也好,差强人意也罢,都过去了。高考一结束,还有什么过不去呢?“不管路好不好走,人总还是要走的”——学校编辑的《雏凤清音》是这么写的。于是乎,走完了三年高中路,有的人,一帆风雨路三千,只身前往那个远方;有的人,则考上了家门口的大学。都说高考过后几家欢喜几家愁,可再多欢喜再多愁苦,在疯玩了三个月之后也都该散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应该去面对新一轮的相遇离别了。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总结大一新生初入学校的经历,感觉用“遇见”这个词是最恰当不过的。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大学,青春,未来,相遇,这些词叠加在一起会产生十分奇妙的化学反应。昔日的同学里,有人可能一两个月前还对爱情嗤之以鼻,结果人到了学校里没过多久就宣布坠入爱河了。也有可能在军训即将结束一群学员唱着《再见》送别教官时,个中人会突然悟了陈晓旭二十年前所讲的“未了的情迷困惑”,并坚定“保持清醒”的信念。人生在世三万天,有太多美好等待我们发现,有太多遗憾等待我们感受,还有太多太多事情等待我们去亲历去追忆去懊恼。有人说:“人这一辈子啊,你该走的弯路,该吃的苦,该撞的南墙,该掉的陷阱,一个都少不了。”情情爱爱什么的,在生命中占的份量是那么地少,以致于它显得如此珍稀却又如此单薄,无法独自支撑整个生命的厚重。人啊,又怎可将情感视为一生的指望?不如多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呢。

归根到底,更倾向的还是怀旧。以前在高中,常常能一眼认出来每一个独一无二的同学。而今,会因为和某个不认识的同学打个照面时发现旧友一丁点相像的影子而恍惚一瞬。是啊,乍一眼看去,他的发型像Z同学,她的身形像N,他的眉眼像W,她的打扮像J,他的面貌像L,她的侧脸像T……在无数个恍惚中,他们,和他们身影重叠,仿佛再次相遇一般。

然,他们,不是他们。不禁叹一口气,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有人说,过去未去,未来已来。从过去走来,于当下行进,向未来奔去,在路上相遇,朝远方出发,继续人生的“复始之旅”——即埃德加·斯诺所说的走向原点的旅程——才是成长的正解。若为情爱或恋旧所误,实在不值。

看电影《白蛇·浮生》,很喜欢主题曲的一句歌词:“一杯/千里/同忆一湖柳”大学的人工湖倒是应了这句话:波光粼粼,杨柳依依,更有一群黑天鹅添来景物新。瞧它们安享尊荣的模样,不觉想起了高中今年才饲养的大白鹅与灰鸭子。曾与几位同学掷小野果投喂鸭子,忙活了半天,只有一只鸭子好容易吞下了一颗。临近高考时,有同学开玩笑道,等考完了,她要向校长要一只带回家来大快朵颐。也不曾问过,这心愿可实现吗?

现在,包括这位活泼可爱的女同学在内,大家都不在凤中,都去往更远的远方了。离校时,我留下一张字条,上写着“我们曾经来过”。这既算是一种纪念,也算是一种继承吧——在6班时,无意间看到窗户上有几个淡淡的白字:“我们曾经来过。”彼时猜测是之前的某位学长学姐离开班级时用涂改液留下的印记。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却仿佛在脑海里扎根一样难以忘怀,以至于还不时的在日记中提到它。离校前,我特意留了一张字条放在桌洞里,上面写着:“我们曾经来过”。惟愿后来人莫将字条弃于秽污才是。

三年里,笔下诸如此类的琐事数不胜数,没记录在簿的更是难以枚举,当然,傻事乐事经历过,糟心事也颇有一些。像师生相约,而后除一人“被忘记”外馀者欢聚一堂举杯同庆这种小事更是懒得记,没得讨人嫌的。既有此事,当忘此人,捐弃此情,以释此忿耳。更不想记的还有“要没有心眼子,在班里根本活不到今天”这类惊天言论。如此之言,如斯可怖……不希望以后再遇上那等糟心事了。

今晚,凤中的凤起楼料想应是灯火通明吧?倒也难为学校将“甜谁也不能甜高中生”这句话贯彻得这么到位了。万幸姗姐口中的“新高考第一届小白鼠”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至于凤中“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振兴重担,已然从凤鸣楼转移到凤起楼了。这两个年级的教学楼相距不远。从凤起楼北楼出发,往西走,至广场西北角的三叉路向北拐便是凤鸣楼。信步至凤鸣楼北楼一层,由东至西第二间教室则是昔日的高三(22)班。

归有光《项脊轩志》云:“某所,尔母立于兹。”类似的,某所,曾有一个男生带着自己的同学在班门口张望,曾有一个女生在课堂上难堪地告诉静姐“I have 1000 netizens”(我有一千个网友),曾有一个男生作诗填词并拿给同桌看,曾有一女生喝令周遭人给她打开水、分享零食,亦曾有一男生不听数学老师讲课,伏桌练着“学为人师,行为世范”这几个字……

而大家似乎不太知道,那人在小娜姐姐奖励给自己的封面印有红墙与猫的本子上,写过这么一段话:“我相信,在三年后离校之际,我回首凝望凤中时一定是笑眼千千,眼眸一如十二年前刚上小学那般清澈……”

于202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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