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在我看来,是美食中的美食。
眼下盛夏,正是食用金蝉的大好季节。到济南的饭店,不管是高档一点的、还是中档一点、即使小酒馆,菜单上,十有八九就会有“炸金蝉”这道菜。因价格不菲,属于上档次的菜。请客时,点上一盘,这道“稀罕物”,在为酒桌增添一份雅兴之余,会吃出一种文化的气氛,主宾看到很受客人欢迎,心里高兴着同时,觉得很有面子。
说起食用金蝉的历史,自古就是一种传统美食。这一习俗最早记载于《礼记.内则》,就提到“螇螰炙”。这螇螰就是指蝉,而炙就是烤着吃。至少在周代已有以蝉为食的传统。
三国时期,曹操的儿子曹植就特别喜爱食用蝉。而王羲之在写《兰亭序》时,与好友聚会在鹅池的宴会上,其中就有一道“烹蝉猴”的美肴。相传曹雪芹写《红楼梦》时,晚上去树下捉知了猴炙后以佐酒畅饮而乐。不难看出,金蝉美食,历史悠久。不过,查看资料表明,最先享受的是皇亲贵族,文人雅士,后才传至民间百姓的。
金蝉此名,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不这么叫,而是叫它知了、或知了猴。只有书本上或酒店才称呼金蝉。我小时候叫知了,从不带“猴”字。
金蝉种类繁多,并不是所有的蝉,都能食用。它属于同翅目蝉科,光在中国就有200余种,生活在大江南北。不过,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见到的不过二三种而已。常见的有蟪蛄蝉,它体型小,全身黑褐色,鸣声尖长,连续不断。这种蝉不受孩子的待见。在公园、小清河边的树木上见到它时,也不理睬它,或许因嫌弃它个头小的缘故吧。不过,它是进入夏季率先出土的蝉,也能食用,蝉味鲜美。
还有一种个头小的蝉,叫鸣鸣蝉。它不生长在有人居住的乡村、或城市里的树木上,而是喜欢生活在无人的山区,过世外桃源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的叫声总是“呜呜......哇哇的”,连续不停,很刺耳,让人不喜欢。夏季,我到南部山区等地,去爬山时,山林中传来它们的鸣声,听来刺耳中有悲哀凄惨的声调,好像在哀哭泣,让人觉得不太好听。我想,这是它选择旷野,过无拘无束生活的一种洒脱的生存方式吧。据说,此蝉就不能食用。
蚱蝉,就大不一样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它。蚱蝉就是常说的知了,它是蝉族中,个头最大的,体长约4厘米左右。成虫后,通体漆黑发亮,鸣声粗狂且宏亮,越在中午休息时,它在窗外树上叫得越欢,有点讨人嫌。而孩子却喜欢它的叫声,想办法把它从树上逮下来,拿在手里,盯着它发声的部位看。它倒一点也不怕,扔在叫,给童年带来了欢乐的时光——
小时候在老家时,逮住它都是玩,从没有食用过。知道它是一道美食,是后来工作后,在西部张庄部队大院时,营房的前后,种有许多杨树,一到夏日蝉出土之时,大人孩子晚饭后拿着手电,到树下一边散步乘凉,一边寻找知了。找知了的人很多,别说,一晚上下来,收获不少,多则十几个,少则也有五六个,回到家,用清水洗净身上的泥土,在用少许食盐浸泡在一个小碗里,到第二天给孩子用油炸炸吃,味道酥鲜无比。
古代烹调的方法,有清蒸、炒、烤等。王羲之一帮文友在鹅池宴会上,食用的方法是炒的,而曹雪芹食用的方法是烤的。而在《齐民要术》记载了蝉脯的加工方法:“锤之,火炙令熟,细擘,下酢”。先烤后烹饪。而我们现在人,尤在北方,与古人食用法,大不相同,均是用油炸食用。只需放少许的盐来腌制,就不用再什么佐料,尤为刚出油锅的金蝉,其香无比。
在唐宋的文人中,食用金蝉的人,大有人在。但就唐代的李白、杜甫及宋代苏轼、陆游等均有过食用,且有描述蝉的文献记录。不过,他们食用也不过是蒸、炒、烤的古法而已。我想,古人吃法,是否与当时油进步有些关系呢!
还是我们现代人会吃——好吃莫过于油炸。通过热油把金蝉炸出酥中带嫩的其香的味道来。金蝉浑身都是宝,其幼虫,是一道美味美食,而“金蝉脱壳”后的壳,可入药。
而今,一到夏季,逮知了成为了一种乐趣。到森林公园、小清河岸边避暑中,在树下寻找到一种美味。当找到一个,那美味仿佛伴随着喜悦到心头,同时,还有一丝夏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