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河故城阅沧桑

2003年仲秋时节，到吐鲁番参加新疆广播文艺研讨会，顺便了却了我一桩多年来想拜仰交河故城的夙愿。

交河故城位于吐鲁番市以西12公里处一座高达30多米、面积约43万平方米的黄土岛上。岛两边为宽百米的河谷，二河在岛南相交，故后人把这座建于2300多年前的岛城称之为“交河故城”。千百年来，它历尽了岁月沉寂，饱受了风雨苍凉，默默地见证着这个地方久远的历史沧桑。

这座故城的面积并不太大，可西边正对着中央大道的一座寺院却有5000多平方米，足见当时佛教在这里极为盛行。在它的东面和南面是居民区和官署区。城中多数建筑是在原生土中掏土成墙、成室，街巷也都是这样挖出来的。城内已查出的古井有300多口，井深一般为40米，现多为残存的井台，其井口也早己被岁月的风沙所掩平。作为防御性的小城，所有建筑沿街都不开设门窗，只有绕进小巷，才能进入房屋。走在故城的大街小巷，目睹这断垣残壁，侧听这从火焰山上吹来的呼呼热风，有哪位游人能不产生深深地怀古之情？

故城昔日的繁荣早己随风而逝，在这早己寸草不生的土岛上，此时虽已是深秋，但就连一片凋零的落叶也找不到。望着眼前这座沉寂的故城，端详着满目秦砖汉瓦，一种沉甸甸的东西让我思绪万千：在这里，随意抓一把泥土，都是沉甸甸的历史，随意捡一块断砖，都凝聚着古人的气息，随意抚一缕轻风，都有一种钟謦般的声音深入心底。透过尘封的历史，我展开想象的图画：在和今日同样明媚的阳光里，先祖们曾在这片热土上耕耘收获，打造家园；满城遍地定然是深碧浅绿，万紫千红，天空飞鸟长鸣，流云聚散；荒芜之前，定然花草遍地，牛羊成群，高髻长袖的女子一步一歌，唱着生活的安详……

据史料记载，14世纪时，交河古城毁于蒙古贵族之争的战火中。今天我们来拜仰这座已被毁弃的古城遗址，古城遗址虽然默默无语，但这块黄土地似乎在向我们发出警示：坚固的城池守不住争斗的历史 ，繁荣并不是千秋不变，要想不重蹈复辙，只有民族与民族之间，民族内部之间团结互助，和睦相处，才能永保我们幸福的家园。

欲问前朝事，无语对秋风。让我们把悲怆还给历史，把陌生留给过去，把激情交给现在吧。让心灵回归原始家园，卸下尘嚣的重负，聆听轻风的细吟，欣赏黄土的奇观，品味田园的风光。在静寂中寻觅历史脉络，在守望中感受千古沧桑。

交河故城，她虽然已经斑驳颓废得如此经典，虽然岁月的黄土早已掩蔽了她的容颜，虽然历史的尘埃剥夺了她的繁荣，但沿着人类经流不息的记忆，依然能看到季节在里面居住，河水在脚下流淌，依然能感受到绿树掩映的田园深处的幸福，依然能听到悠远的牧歌和征战的号角，依然能体味到火焰山延绵不断的热情……

啊，交河故城，我虽前来拜仰了您，但我永远也感受不完您沉寂的心绪，阅读不尽您沧桑的历史！

注：此文首发于《伊犁日报》2003年9月27日七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