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腾举
指导老师:刘志永
如果成长是一本书,那么青春就是最浓墨重彩的章节——字里行间有潦草的热血,有涂改的遗憾,也有永不褪色的倔强。每一页都带着特有的气息:油墨未
干的冲动,橡皮擦不去的执念,还有那些被泪水晕染开的字迹。
第一页:莽撞的序言
十五岁那年,我就像一本新拆封的书,书面的页角如出鞘的剑锋般锋利,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一往无前,同时也带着一份油墨未干的冲动。那时的我们年少轻狂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总以为整个世界就应该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轨迹去运行,直到现实用红笔在我的梦想上画满批注之时才幡然醒悟。
还记得我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的时候,当时正值六月梅雨时节的下午,大会议室的吊扇正吱呀作响,我后背的白衬衫也早已经湿透,流下的汗水将我攥紧的稿子都浸湿了。在聚光灯下的我双腿不听话的抖动的,而当我听到台下传来的一声嗤笑时,我的声音便立刻抖得像在风中飞舞的书业。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揉成一团并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而当我看到站在最后一排的班主任用口型说:“念下去”。我才重新鼓起勇气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还有人愿意相信我。后知后觉我才明白,青春的第一课就是得学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篇皱巴巴的演讲稿诵读成诗。
我一直记得我十五岁的那年冬天,我们班组织了一场名为"图书漂流"的活动,就是每人都拿一本自己喜欢的书进行交流阅读。而我在我的书《小王子》的扉页上写道:"所有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当活动接近尾声时这本书又漂流回到我的手上,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人在我的笔迹后面补了一句:“但所有小孩都急着长大。”这两种笔迹的隔空对话,像极了正值青春期的我们——一边怀念着纯真,又一边渴望成熟。
第二章:叛逆的批注
在我们十六岁的字典里面,“规则”是被我们用红笔划掉的字眼。那时的我们就像是一群校对员,固执地想在生活的书页上留下被自己修订过痕迹。
对于我们这些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春天的晚自习总是最难熬的,炽热与蝉鸣将我们的思绪带到了更辽阔的天地。而在某一个闷热的四月夜,我和我的死党阿熙决定实施一件蓄谋已久的“越狱计划”。首先我们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溜出教室,然后再从实验楼侧面的消防梯跑到操场。我们躺在柔软且有些石子的草坪上看着天上闪烁星星,突然间阿熙开始背诵《红楼梦》的判词:“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略显炙热的微风吹过我们的发梢,皎洁的月光把我们的校服染成银白。目光所致,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像极了一座漂浮的城堡。那时的我们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那一刻,没有老师的教诲,没有学习的压力,没有生活的负担。
“你们哪个班的?”手电筒的光突然刺破黑暗。我们就像受惊的麻雀一样四散奔逃,而我的眼镜也在混乱中掉进了排水沟。等到第二天晨会时,广播里对我们的行为进行点名批评,全班同学都在憋笑。而班主任也罚我们抄写《中学生守则》十遍,但却没人知道,那晚我们看到了一颗流星。
在暑假到来前的期末考试中,我在数学试卷的背面画满了漫画。而阅卷的老师不仅给我打了零分,还在旁边作批注:“建议报考美术学院。”这张试卷被我偷偷夹在日记本里,成为了我青春期最珍贵的“差生认证”。现在想来曾经那些叛逆的涂鸦,不过只是我们在标准答案之外为自己所争取的一点创作空间。
第三章:懵懂的插画
十七岁的情书都藏了教科书里。生物课本第68页,在人体解剖图的旁边,有人用铅笔写着:"今天你又没吃早饭,我在小卖部买了个面包放在你抽屉里。"
因为我们班的座位每周都会轮换一次,所以通过课本传递信息就成为了我们之间最隐秘的传信方式。莉莉总会在我的英语词典里夹银杏书签,银杏的叶脉上抄写着泰戈尔的诗句。有次我故意在还回去的物理笔记上用红笔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红心,结果第二天我就发现在我画的红心旁边多了一行小字:"画得真丑。"
毕业前整理书本时,这些纸条就像彩蛋一样纷纷掉落。有张甚至被橡皮擦得模糊的纸条上,只能辨认出"其实我..."三个字。其实青春期的告白大多如此,还没写完就已经被匆匆擦去,只留下大片的空白与可能。
终章:温柔的折痕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教室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像极了一双熬夜的眼睛。我和阿熙把写得满满当当的复习资料叠成了纸飞机,跑到走廊里试飞。而我们的行为也被班主任收入眼中,当我们以为要挨骂了时,他却接过纸飞机向天空轻轻一掷——纸飞机划过的那道弧线也划过了我的整个青春。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我的同桌小熊在我的同学录上写道。那时的我们约定把志愿表折成小船,放进雨后积水的小坑里。纸船上载着“北京”,“上海”的字样晃晃悠悠的前行,就像我们的青春本身——明知会沉,仍要启航。
离校的那天,我在课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拍了怕书上的灰尘轻轻的翻开,扉页上不知是谁留下的字迹:“你只管往前走,我们终将在更高处重逢。”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就像无数个未完成的梦在轻轻的飘扬。
后记:未完待续
而今我的书架上面还摆着那本《小王子》,而书页间也仍夹着那些承载着两人记忆的银杏叶。虽然叶脉早已经干枯,但叶脉上书写的诗句却依然清晰可见。偶然间我翻到了那张标注着零分的数学试卷,此刻的我才发现漫画角落里有老师用红笔画的小小笑脸。
原来啊青春从来都不是完美印刷的文集,而是被传阅多次的旧书——有人会在书上画出重点,有人会随手写下红色的批注,还有人会在某些页码上偷偷折了页角。正是这些痕迹才让每本书都成为了孤本,就像我们独一无二的年少时光。
当我合上书页时,我仿佛听见了十七岁的自己在问:"后来的故事呢?"
而我则面带微笑地回答:"别急,下一页才刚刚开始。"
黄腾举
广东省清远市清城区
广东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现代文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