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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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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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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懵懵懂懂地参加了高考

“还有60天就要参加高考了,这是决战的时刻,也是决定你们命运的时刻。”1980年的5月5日是星期一,上午第一节,班主作徐文虎老师向我们全班的31名同学上高考动员课。“成败在此一举,考好了进大学,考不好回家种田。”我对徐老师这番动员报告印象深刻,至今记忆犹新。

两年高中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过去了。高考动员课后,按照老师的要求做作业,我天天复习着功课。那年全国有333万人参加高考,录取28万人,录取率为8%。我自己知道,按我当时的成绩要想成为28万分之一,简直是天方夜谭。

1978年考上高中时我才13岁,录取到所在公社的紫湖中学。从我老家去紫湖,沿途得翻山越岭30多里山路,从罗家村的岭脚底开始爬山路,要翻越斩龙岗,再到紫湖公社的东坑头、土城,30多里山路没有一户人家。每个星期六下午回家、星期日下午去学校。冬天的斩龙岗铺着厚厚的积雪,我得感谢当时在紫湖小学教书的张世杰老师,每次来回他都给予细心的照顾,有些路段如果没有他背我过去,安全来回都成问题。第二学期爸爸通过朋友的帮忙,把我转到七一中学高中部就读。我们班绝大多数都来自农村,也有来自七一水库管理局家属子弟。

面对高考,我心里没底。我高一才开始学英语,其他主课除语文老师外,个别老师上课面对学生问到的难题就去办公室打电话,询问别的学校老师如何解答题目,班里同学大部分都是自学的多。这样的学生别说考上大学,就是考个小中专都难。

我在班上的成绩属于中偏上,用老师的话说:“只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发挥正常所学,不好的科目可用好的来补分,还是有希望的。”我没办法改变现状,但还是心存侥幸,要用语文补其他课的分。如今回忆那时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其他科目不行,即使语文考满分,能补得过来吗?

60天很快就过去了。7月6日上午,学校安排我们统一坐车到县城,各自找住宿的地方。我叔叔在玉山县轴承厂工作,就住在他宿舍。下午老师带我们去玉山一中看考场。7月7、8、9日,一共考3天,每天2场共6场,每场120分钟,全国统一试题,理科考试科目有语文、数学、物理、化学、政治、英语6门,每科均100分。因为英语是第一年考试,30%算入成绩,理科考试满分是530分。

玉山一中门口没有接送的家长,也没有公安民警巡逻,没有交警维护交通秩序,考生进入校门口时有两个老师检查了一下准考证,就让我们进入校园。

我的试场是第31考场,坐在中间第二排的座位。进入考场后,我紧张得手心出汗。考场鸦雀无声,两位监考老师不停地来回转悠,盯着每一位考生,还有一名戴红袖章的监督员也不时到考场里来巡查。

事隔四十多年,各科考试内容早已淡忘,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语文作文题——《读

面对这个考题,我想起徐老师说的:“议论文如果核心观点跑偏,即使用语再华丽也得不到好分数;如果观点抓的正,即使语法有点欠缺也能得到好的分数。”思考了几分钟,脑子一闪,一个大致轮廓勾画完毕,立即开始书写。700多字,应该说核心观点没有走偏,结构、逻辑也比较合理,用语比较朴实。总之,那天上午我一直专心做着语文每一道题,发挥应该还算可以。

但是,其他科除政治还可以外,数学的三角函数符号在我眼中扭曲变形,不管对错拼命地写,每道题后面我都写得密密麻麻;英语考试题目对我来说如同天书,反正就蒙吧;物理、化学到交卷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

走出考场,有个考生蹲在校园围墙旁边树荫下哭泣。自己考试的成绩自己知道,反倒没有了一点点负担。我很平静,心里也无比轻松。我知道这次高考已经无望,心想:反正祖宗十八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来自大山坳回到大山坳也属于正常。

回到家里,爸妈看到我心情不是很好,也没多问什么。随后我天天跟着爸爸到生产队里上山下地做农活,割稻子、拔玉米山上的野草,似乎把高考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不愿意再触及这个沉重的事情。可乡亲们总问这问那:“考的好吗?”“什么时候知道结果?”“如果没考上,你就这样在家做农活?”等等。对于这些关心,我只能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付:“我希望有奇迹发生。”

不久高考成绩公布,录取分数我已记不清楚,不出所料,我落榜了,我们小山坳里有一个考生是第4年参加高考也没有考上。爸爸妈妈知道我的考分后,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有一天我做农活时突然中暑回家后,爸爸来到我的床边,对我说:“你静静地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你才15岁,如果想补习,爸爸支持你。”

“有志者事竞成!”我相信古人说的话。爸爸说的事最终逃不过,还需要自己去面对。此时,我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今几十年过去,我深刻理解到,高考对人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是给人以幻想和希望的时刻,更是人生中最具价值的时光。(作者 张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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