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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秀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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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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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光阴里的露天电影

偶然从电影院门前经过,见滚动屏上正滚动着最新票房排行榜的影片,煞是抢眼,我却丝毫没有想进去一饱眼福的冲动。说真的,自从手机和电脑走进了我的生活,我对电影院确实是日渐生疏了。但上世纪看露天电影的情景,却在我的记忆里苏生起来。

最先看露天电影,是我上小学时。那时村委会还叫“大队”,村民被称为“社员”。为了丰富社员的文化生活,大队隔三差五就要放一回露天电影。最兴奋的当然是我们小孩子,像过年过节似的欢呼雀跃。傍晚时分,大队喇叭开始广播:“电影通知,电影通知,今天晚上,在大队门前演出电影。请社员们吃过晚饭后,到大队门前观看……”广播一出,孩子们就炸了锅,谁也顾不得在外边野了,燕飞似的回家吃饭。大人们似乎也受了感染,摩拳擦掌埋锅造饭,生怕误了电影开演时间。

晚饭一过,邻里小伙伴们便来约我。我们一行五六个扛着小板凳到电影下占地方。远远便见大队门前已经挂起了白底黑边的幕布,音响滋啦啦播放着刺耳的音乐。我们去的早了,便找最舒适的角度占下,也有和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去的迟了,只好到反面。

当放映机里终于射出来一束光时,全场的气氛顿时庄严起来,目光一齐聚焦到幕布上。一面幕布,一个放映员,一束光,自己搬板凳的人们,几乎构成了露天电影的全部要素。换片的“中场”,会有人影或大脑袋映在幕布上,幕布白光闪着321倒计时,电影又开始。放电影的别名老会,老会从业余到专业,成了遐迩闻名的放映师。放电影前,热情的人们都喜欢簇拥着老会,帮这帮那;电影开演时,能围在放映机周围的,肯定是老会的铁杆粉丝;换片间隙,如果能帮老会换片,那往往是人们羡慕的对象。

我们村是大村,三乡五里来观影的人也多。我们觉得自己是东道主,当然很神气。除了大队放,学校有时也放,后来逢年过节或红白喜事也放,露天电影很泛滥了一阵子。从黑白到彩色,从无声到有声,电影在发展,孩子们也在成长。看电影时,我们私下给电影也进行粗略分类,什么战争片、破案片、动画片、喜剧片、戏曲片等,都有不少经典;后来《少林寺》的上演,让武打片风靡一时;也有外国片,印象最深的是《大篷车》和《佐罗》。我对各类电影兼收并蓄,一视同仁。当然也有让我从头到尾瞌睡到底的烂片,但我们这群电影迷却有个原则,电影不散场决不回去。春夏秋还好说,冬天冻得瑟瑟发抖,眼皮打架得稀里糊涂,就是不肯回去。放映结束,已是深夜。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谈论,对片中的人物、故事褒贬不一。这些将成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题中心,直到被新的影片所代替。

进入新世纪,我便很少看露天电影了。也曾有过“送电影下乡”活动,露天电影带着怀旧色彩又出现在街头巷尾,但观影人数,早已今非昔比。唉,露天电影的式微,或许只能留给我一段温馨美好的回忆,让我时时回味,那夜晚,那清风,那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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