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年话猪

今年是猪年，有关猪的祝福语满天飞，这不由得使我想起一些“猪事”。“猪事”虽小，细思却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遥想生产队刚解散时，农村几乎家家户户养猪。猪是家庭中主要的经济支柱，一户一年养两口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猪论“口”，相当于一个家庭成员，可见它的重要地位。那时若到村里转悠，星罗棋布的猪圈当是一道景致。猪圈大小不一，形状多样，但基本上可分三部分。一是进食区，安放猪槽；二是休息区，上覆油毡下铺干草；三是排泄区。猪在我们的印象中是“懒”、“笨”和“脏”的象征，我们经常骂人称“懒猪”、“笨猪”、“猪脑子”、“泥猪癞狗”等就是明证。说猪懒，都知道，猪除了吃喝拉撒便无所事事，不是睡觉就是晒太阳，直到挨刀的那天才哀嚎不止。说猪笨，大概是跟其它动物比较的结果。说猪脏，也真是，很少见到有干净的猪的。

我家有十几年的养猪历史。猪圈在我家院子的一角，面积大概有十几平，送走多少头猪我也记不清了。每逢父亲赶集上会买回新猪秧，先要散养几天。这时它俨然成了小孩子们的玩伴，小孩子们逗着它，嘴里叫着：“小猪小猪胖嘟嘟，吃饱睡觉呼噜噜。”但话又说回来，小猪虽可爱，但比起小羊啦，小鸡啦，小兔啦等等却略逊一筹。那时农村养的动物多，没过多久，小孩子们的注意力便转移了，小猪自然受了冷落。被圈养的猪变得越来越懒，越来越脏，猪圈的屎尿越积越厚，出圈时需穿上高筒油靴才敢进去。有一次一个小孩到我家偷石榴，经过猪栏，不慎掉到了猪圈里，弄得狼狈不堪，一时传为笑谈。

猪吃得多，家又穷，打猪草就成了一桩农活儿。除去冬天，放学后打猪草就成了我的专项任务。由于对猪没有多少好感，有时我也怨言重重，但看到猪嚼着猪草吃得很香的样子，恨意便消了一半。如果是母猪，妊娠期是会受到“优待”的。不但饲料丰富，而且还可到圈外自由活动。这时我就看到猪温顺的一面。猪喜欢人为它搔痒，尤其是搔肚皮。艳阳天下，猪优雅地走到你面前，你一搔它肚皮，它就躺下来，闭着眼享受。中间偶尔停顿，猪会瞥瞥你，脸上打着问号。日子就这样惬意地过去了。

众所周知，人们过年过节也是肥猪们的大限之期。听母亲说，猪最怕收猪人打量它；猪只要被收猪人看过，便明显厌食，可见猪也是有灵性的。自家养的猪，每当出售时，便有一段生死离别的小插曲。猪走了，钞票到了手，家里人会难过好几天，才会拿钞票买东西。小孩不会做事时，大人呵斥小孩的一句口头禅往往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

时代变迁，农村养猪逐渐被淘汰，但猪文化却方兴未艾。小猪佩奇，猪八戒等给人们带来了欢乐，猪在各民族中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延续了几千年的猪文化依然代表着吉祥。